周意心态崩了,快步上前抱住慕青临,说:“干嘛不敲门?”
“没想好怎么开口。”慕青临一手贴着周意背,一手抬起揉着她乱却柔软的发丝,说:“还疼吗?”
周意憋不住,眼圈开始发酸发热。
她惹的事,为什么老是慕青临收拾?
“你别这样。”周意哽着声,执拗地说:“就進去那么一点,我疼什么疼?当时就是有点突然才会那样。”
慕青临抱在周意肩上的胳膊紧了一些,“心里难不难受?”
周意用力摇头,“迟早是你的,我为什么要难受?”
慕青临说:“我难受。我本来想等你考完,等我好了,想等个有意义的日子,昨晚……”
“昨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周意抢在慕青临给自己揽责任之前打断,“真的没有。我后来看过,没出血,所以你的这些想法都能成立,你想等以后就等,多久都行。”
“姐,你以前不爱钻牛角尖的啊,现在怎么了?”周意蹭开慕青临领口的衣服,侧脸贴着她发凉的皮肤,说:“我喜欢你以前那样。”
慕青临也不知道,可能越是宝贝的东西越会被束手束脚,不过,既然她不喜欢,那就算了吧。
慕青临吐了口气,让自己语气轻松起来,“我还记得第一次带你去中医院,医生只是问个例假就把你问得面红耳赤,这才过去多久,就不知道害臊了?”
“装的……”周意放开慕青临,拨开头发给她看下面赤红的耳朵,“但凡你再多问一句,我可能就把自己烧糊了。”
慕青临抬手捏了捏周意滚烫的耳垂,苍白神色渐渐被笑容取代。
周意看慕青临这样,悬着的心终于悄然放下,她贪恋视线定格在慕青临脸上。
病态的白,好像在哪里见过。
周意想到什么,上前一步握住慕青临的手腕,语速飞快,“你和杜荣在学校见面那天根本不是胃疼!”
慕青临没想到周意会旧事重提,她默了默,如实说:“嗯,那天上午刚见过吕医生。”
周意泄气,“我还自作聪明地跑去给你揉胃。”
“揉得很舒服。”慕青临笑道。
“就是没什么用。”周意低头眨了下眼,“你都那么样了干嘛还要跑去学校?电话里骂我两句,我说不定就听了。”
“你没错,我为什么要骂你?”慕青临反问。
“小九,那天的事儿会撞上纯属意外,我本来没想那么快去见吕医生。”慕青临说。
周意,“最后为什么又去了?”
慕青临看着周意的眼睛,表情逐渐变得无奈,“因为吃醋啊。”
“??”周意懵了,“吃什么醋?”
慕青临说:“你不要我接送上学,却答应了另一个年纪相仿的男孩子。我看到你们两个骑同一辆自行车的时候,酸得都快成醋缸了。”
“我那是为了气你!”周意脱口道。
慕青临,“嗯,成功把我气得脑子发热,当天上午就跑去找吕医生了。”
原来是这样。
她可真是个人才,气完人,人还反过来替她摆平了麻烦。
“啊!”
周意蹲在慕青临腿边,埋着脸哀嚎。
动作原因,私密处还没完全消退的不适被牵动,搅得她心里酸软犯疼。
这么全心为她的一个人,她是真想把自己从头到脚,里里外外都给她啊,可是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可以?
真的越来越喜欢她了。
每一个细节都喜欢,每一处回忆都在把她往她身边扽。
“姐……”周意往慕青临那边靠,脑袋枕着她的腿,嗡声道:“以后再气你,我就是河里的大王八。”
慕青临用膝盖顶顶她,好笑地说:“王八太丑了,我这人肤浅,只喜欢好看的。”
周意,“好吧,那我努力努力,争取一直做人。”
慕青临差点被她笑死。
“别惹我笑了,我现在还没什么劲儿。”慕青临说。
周意抬头看她半晌,站起来,犹豫不决地说:“姐,要不,要不我们不治了?”
慕青临怔住。
周意抿了下唇,声音很低,“以前那样就挺好的啊,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可你有没有想过定时炸弹在身边爆破的威力有多大?”慕青临反问。
周意没想过,她说过自己目光短浅还胸无大志,昨晚真正看过慕青临难受的样子,就很难接受还有下一次,下下一次。
“别哭丧个脸啊,让人看见还以为我怎么了?”慕青临抬起周意的手,指腹在她破了皮的腕骨上轻轻摩挲,“小九,快了,我只是还有一些事情接受不了,走过去就好了。”
周意,“很难吗?”
慕青临低垂着眼,“很难……”
——
上午,周意来了附中。
今天发准考证,老师顺道给他们讲一讲考场注意事项就放假了。
慕子佩很久没见到周意,上来就给了她一个熊抱,没成想她跟丢了魂一样,完全没有反应。
慕子佩伸手在周意眼前晃了晃,奇怪地问:“小九,你在想什么呢?”
周意回神,低头避开了慕子佩的视线,“没什么……”
“没什么就去拍照啊,王小洋把他爸的相机偷出来了。”慕子佩兴奋地说。
周意兴致不高,“你们去吧,我不喜欢拍照。”
“那怎么行,对很多人来说,高三这张合照可能就是这辈子最后一次同框了。”
“佩佩,我真的不想去。”
慕子佩见周意态度坚决,只好妥协,“好吧,那我们去了,你要是想拍了随时来操场找我们。”
周意,“好……”
很快,周意耳朵边清静下来,她靠着椅背,把手机磕在桌兜边缘很久,还是没忍住拨通了符晓的电话。
“喂,符晓姐,我是周意。”周意说。
符晓,“知道是你。找我有事?”
“我……”周意欲语还休。
“有话直说,吞吞吐吐不像你性格。”符晓笑道。
周意抿了下唇,坐起来说:“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慕青临以前的事。”
符晓那边静了几秒,“你指让她从新闻中心转到民生那边的事?”
周意,“是……”
符晓说:“我也不是完全清楚,把模棱两可的东西告诉你,还不如不说。”
周意,“那其他人呢?有没有谁可能知道?”
符晓没有直接回答,“你为什么突然想打听她的事?”
周意挺直的腰身弯了下来,“她说有一些事情很难走过去。我认识她这么久,没见她在什么事上认输过,我很担心。”
“再担心,你也替不了她。”
“我知道,可如果清楚,我就能少犯错。”
“符晓姐,我昨晚已经因为太自以为是犯过一次错了,不能再犯第二次。”周意恳求。
符晓沉默了很久,说:“王和靖,新闻主任,你去找他。”
“谢谢符晓姐!”
“别急着谢,他对慕青临的事一直守口如瓶,你就算能见到他,他也未必会告诉你。”
“这个我会想办法。”
“你,算了,你的事自己决定。”
周意再次和符晓道谢。
电话挂断,周意一分钟也等不了,火速跑去朱黎那儿要了准考证,提前离开。
好不容易赶到省台,却从老蔡那儿知道王和靖正在出差,归期不定。
“你想找小王很容易啊,让小慕给打个电话就能行,何必自己跑过来一趟。”老蔡说。
周意没办法明说,只道:“这是我个人的事,你别和慕青临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