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周意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
她脑袋不动,只抬了眼皮往过看。
【小九,我好像变了,以前走多远多久都没有波澜,现在只是关一扇门,心就开始发酸了……】
周意木讷地读了两遍慕青临发来的微信,突然回神,急得鞋都顾不上穿就跳下椅子往外跑。
门拉开,本该去等电梯的慕青临在对面的墙上靠着,单腿微曲,低头划拉着手机。
听到声音抬头,周意已经扑过来抱住她,快速说:“姐!你等我十分钟,我换身衣服送你去机场!”
慕青临怔愣几秒,忽然笑了起来,“好……”
——
佛魔。
慕青临离开后,周意每天不是把自己关小房间查资料,就是看着对面的省台大楼发呆,有时候实在无聊,还会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招猫逗狗。
半年不见不见,发财被杨玲喂得发福了。
它的狗子女朋友依然很凶,稍有不满就冲它狂吠,吓得它缩头缩脑,不停往周意脚边蹭。
周意可不惯它的怂毛病,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小黑扫见周意进来,举着她的手机说:“你家慕姐姐的视频。”
周意温吞的步子立刻麻利起来。
视频接通,只有一屏漆黑。
周意在屏幕上点了两下,狐疑地说:“人呢?”
“这儿……”刚从卫生间出来的慕青临拿起手机,走到窗边靠着,说:“机票定了,周六回。”
“周六?!那不就是我开学前一天?”
“嗯……”
“专门回来?”周意按捺着喜悦问。
慕青临依旧点头,“你放假没把被褥带回家,在宿舍放一个多月肯定潮了,我不开车送你报道,你一个人怎么把新的背过去?”
“有唐远舟啊。”周意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已经乐开了花,谈恋爱的时候不享受对方的偏心那还叫谈恋爱么?开玩笑。
慕青临看破不说破,换了个姿势,说:“这次过来,该跑的地方已经跑得差不多了,周六回基本OK。”
周意故作矜持,“哦……”
慕青临憋笑,“提前告诉你的意思懂不?”
周意了然于胸,“去机场接你。”
“是回家等我。”慕青临没忍住笑出了声,“记得做点我爱吃的,风餐露宿这么多天,胃已经开始抗议了。”
周意皱眉,“吃不好?”
慕青临笑着,“常态……”
“你给我列个单子,我提前去超市买菜。”
“你看着买吧,嘴里天天想你做的那口,这会儿真让我说,反而说不出来。”
“行,那我自己看。”周意说。
慕青临笑着打开窗,再出声,嗓子里裹上了急促的风声,“小九,这里太冷了。”
周意隔着屏幕都被冻得打了个哆嗦,没好气地说:“冷你还开窗?”
慕青临说:“我不怕冷。”
“那你……”
“我妈怕……”
周意愣住。
她姐这是……想妈妈了?
周意看了屏幕里平静的侧脸一会儿,把胸腔里正在滋生的酸楚压回去,语气如常地说:“阿姨跟我还挺像。”
慕青临转回来看着周意,“哪儿像了,我妈小时候娇生惯养,你是野生野长,长大了,她靠一双腿在偌大西南跑了不知道多少圈,你……”
慕青临清了一声嗓子,忍着笑说:“不提也罢。”
“你看不起谁呢!”周意怒目,“明天我就去找阿姨告状!你等着阿姨去梦里收拾你吧!”
“好啊,记得让她来了之后多待一会儿。”慕青临拉上窗,走回屋里,声音重新变得干净,“我已经很久没梦到她了。”
是没敢梦到吧。
周意攥着手机,千般滋味齐齐涌上心头。
作者有话说:
感谢,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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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热情
颤意绵绵不绝,她觉得自己快活不成了。
周六。
由于大雪的缘故,慕青临的航班一再延误,始终无法确定起飞时间。
周意前一天晚上兴奋得没睡好,第二天又心焦的等了一整天,到了傍晚,她实在困得撑不住,往沙发上一趴,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意迷迷糊糊听到门口有动静。
她抱着慕青临去西南的第六天,专门从某宝给她快递回来的猴脑袋抱枕听了几秒。
确定是有人进来了之后,一股脑爬起来往过冲。
门口,慕青临正在换鞋,一只手扶着墙。
看到地上掉了一小包没用完的餐巾纸,她想顺手去捡,结果腰还没弯下去,客厅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快得来不及看,就感觉有人从她胳膊底下钻过来,把她抱了个满怀。
“回来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我饭都还没做呢!”周意语气怨怼。
慕青临回抱住周意,揶揄道:“你确定?要不你回去看眼手机,再来质问我?我就在这儿等着。”
周意一听这话就知道是自己睡蒙了,没听见手机响。
她抱着慕青临叨叨了两声,不认怂,“我没动静,你不会多打几个电话啊,又不,唔——”
周意被慕青臨扣著後腦低頭吻住,她的動作幹脆、深入又格外熱烈。
周意可太喜歡她姐恨不得把她吞下去的這種吻法,跟過電似的,頭腦發昏,身體打顫,要是沒個支撐的話,可能站都站不住。
周意不自覺去揪慕青臨的衣服。
慕青臨扣在周意腦後的五指往回蜷,抓著她的頭發。
輕微疼痛瞬間點燃了周意神經裏那團小別勝新婚的烈火,她唇間交纏的吻很快從艱難承受變成主動回應,逮著慕青臨喘息的空隙,莽撞強硬地鑽進她嘴裏,翻江倒海地攪。
慕青臨壓在周意背上的手順著撩人的脊柱溝滑下來,揉在她年輕而富有彈性的腰上。
周意受不了刺激,哼了一聲。
這一聲無異於火上澆油。
慕青臨的吻頓時變得更深更重,帶著急促的喘息。
周意呼吸受阻,艰难地回应着她,理智所剩无几。
ithasbeendeleted。
從玄關到客廳,最後是周意才換的,還帶著清甜洗衣液味道的床上。
她仰躺在上面,利刃也割不斷的聲音逐渐变得支離破碎。
……
良久,周意虚脱地趴在床上,呼出了长长一口气。
慕青临随便套了件上衣靠在床头,细长手指一下下梳着周意潮湿感厚重的头发。
周意脑子逐渐清醒,喘息着感叹,“我竟然还活着。”
慕青临轻笑一声,说:“我看中是你的人,要你的命干什么?”
周意酸软的五指抓了把枕头,喃喃道:“你看中我的过程可比直接要我命煎熬多了。”
慕青临的手从周意发间穿过,刮了下她被亲吻得异常柔软的嘴唇,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没办法,太想你了。”
在此之前,慕青临从来没有想过谈恋爱会把她变成这么擅长惦记的一个人。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冷静独立的。
到了西南,走过商宁走过的路,住进她热爱的村落,看见她拿命保护的动物,想象她在烈日暴雪里往返和偶尔坐在星空下,骄傲地和队里的人说「我有一个女儿,她聪明漂亮,爱我,更支持我」的样子……
慕青临终于还是忍不住在漫天飞雪里对她说了一句,“妈,对不起,我来迟了。”
那一秒,内疚几乎将慕青临淹没。
也是那一秒,她才知道听周意叫一声「姐」有多么难能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