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枝揉了揉脑袋, 想到自己刚刚也折腾过对方了，好歹吃了两三个惹人讨厌的洋葱圈, 便说出了那句她在遇到这位后, 反复提到的话。
“可以。”
Alpha顿时笑得眉眼弯弯。
……
晚餐后，傅朝云又陪着裴雪枝在公司里呆了一会，处理掉那两份紧急文件后, 两人一道回了家。
就同裴雪枝许诺的那般……
事后。
傅朝云将裴雪枝清洗完放回床上休息，又换了自己进去。
浴室的门合上。
屋里隔音效果极好，连淅沥的水声都不会听见，裴雪枝盯着那边，脸颊肌肤尚有未曾褪却的绯红。
却是拿出手机, 联络。
从对方抵达公司自己下来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又或者, 有谁跟她的“姐姐”说了点什么？
——傅朝云的状态太反常了。
其实也并不是痕迹毕露，后面傅朝云就掩饰得很好，但也怪裴雪枝太清楚这位的性子了。
一点点细微的变化都被她尽数纳入眼底, 不容逃脱。
很快, 裴雪枝就问到了。
秦舒。
回复的内容写得很清楚。
傅朝云仔细问了这位的种种，而且还有一点, 她在听到这位的名字时似乎停顿了一下。
显得对方格外重要。
裴雪枝当然知道这位威尔逊公司派来的谈合作的总监, 虽然后面没有联系, 但那日她就曾亲自见过对方一面。
指尖轻轻搭在荧荧亮起的手机屏幕上, 因为思考, 下意识地摩挲。
这位身上是有什么问题吗？
裴雪枝感觉不到。
对方还不够资格。
所以那日也是越过她, 转而同她带过去的下属去谈，从始至终, 对方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不算多。
至少不及当初, 那个渣滓附在米珊身上, 时刻盯着自己瞧引起的那种不悦感强烈。
对比之下，反是那位威尔逊集团的负责兼继承人，给她的存在感更为强烈。
手机屏幕界面仍旧停留在对方发出的消息上。
【和威尔逊那边的合作施压。】
【去查一下那位秦舒的生平。】
这会都接近十二点了，收到消息的打工人也只能爬起来，兢兢业业完成老板给的工作。
所幸，加班费和奖金给足。
别看这位裴总年纪轻轻，新上任还不到两个月，甚至专业不对口，但她的能耐和手腕却不容小觑。
明明都没有系统的学过，她却仿佛是天生做这事的料。
没有任何人敢看轻。
这边应下了，那边下达命令的裴总又不说话了，可是有什么办法？
只能继续等着呗。
也许真的有人从出生起就会做生意了？
下属被吵醒后又久久得不到下一句指令地脑袋乱七八糟地想着。
裴雪枝严谨，理智，但在某些时候，又分外地相信自己的直觉。
当初也正是凭借着这一点，跟傅朝云关系破冰。
如今亦然。
虽然派了人去调查“秦舒”的生平，但冥冥之中，她总感觉那位的上司——池归思的存在才更为刻意。
先前的“米珊事件”，证明了那个渣滓的确可以操控使用别人的身体，直接上身占据。
她选中米珊，不仅仅因为对方身份方便，她能够用这个办法靠近自己，米珊本身的家世背景也同样不俗。
又已知。
对方一次只能操控一个身体，大概用的是灵魂附体的方式，切换的契机是要趁着身体的主人虚弱期间，鸠占鹊巢，强势占据。
上回那人切过米珊还用过米珊助理的身体，想必也是这个缘故。
她没办法在顷刻间完成多次快速的切换。
猜测这样频繁换身体可能对她的魂体也有伤？
这辈子，出现在裴雪枝面前的两次出手，一次是身为幕后黑手的“仇先生”，一次是富家千金“米珊”……
看来，昔日“傅朝云”这个身份还是给她带来了一定影响的。
除了用来做引导又很快被舍弃的“米珊”助理，对方更愿意选择更高更好的身份。
也许是方便做事，也许是虚荣心作祟，已经养成了惯性，再也无法接受自己变成屈居人下的存在。
秦舒年纪轻轻，在威尔逊的职位已经不低，但毕竟上面还是有人在管着的，而且那次在自己面前，池归思完全是命令秦舒办事的语气，当着外人的面，那位并无不悦，所以——
裴雪枝打字：【同时调查威尔逊的池归思，具体查查她半个年来的行为举止是否有异常。】
【好的，裴总。】那边应是应下。
再抬头时。
裴雪枝脸上残余的情.潮悉数褪去，在这暖气充盈的冬日卧室里竟显出几分的冷梢寒峭。
那位做事不留情面？
恰好。
她也是一样的。
一样喜欢早早得将一切威胁都扼杀在摇篮里。
“既然都是一缕孤魂了……”
裴雪枝的声音略低，不经意听时好似还带了两分呢喃暧昧，可仔细一听，又俱是冷冽寒意。
乃至狠厉。
“魂飞魄散不好吗！”
这才是那位应有的结局！
正当下属觉得“今晚就到这了”、“可以睡觉了”，裴雪枝轻点屏幕。
【以后再有威尔逊方面的合作，不要在公司里面谈，去外面。】
【对方要继续拖着，取消，换下一家。】
下属：“……”
试图骂骂咧咧但想到工资还是忍住.jpg
【好的，裴总。】
交代完最后一条，裴雪枝终于收拢手机。
不管是哪种情况，既然“秦舒”的存在叫姐姐感到不快，那就打发远点吧。
她已经感觉到了。
自己似乎有的是赚钱的法子！
……
同一时间。
正呆在浴室“洗漱”的傅朝云也下达了跟裴雪枝差不多的命令。
只不过无论秦舒还是池归思，傅朝云都不曾真正见过，后者更是只存在于遥远的商业听闻里，加上剧情的影响，这边傅朝云将调查的重点放在秦舒身上。
渣A搞事，社畜破防.jpg
傅朝云又去私密了系统。
“既然剧本是你虚构的，又强行塞到裴雪枝记忆里的，那渣A为什么能知道它的存在？”
而这次，无论傅朝云问什么，系统都装死不回答，将废物进行到底。
别问。
问就是BUG，修不好！
废物摆烂.jpg
*
两日过去。
无论是秦舒还是池归思的资料都被藏得非常好，轻易调查不到。
不过。
“查不到”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说明一部分问题了。
秦舒能力出众，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就爬到这个位置，裴雪枝这边的态度变化很快就传到了威尔逊的管理层。
对方却不做态度的变化，似乎是对这次合作听之任之，持可有可无的态度。
双方的合作关系骤然冷了下来。
这边依旧由秦舒不冷不热地谈着。
态度颇好、进展甚微。
那边裴雪枝也已经在挖掘新的可置换对象了。
一日。
说来也巧，傅朝云正抵达，便见到了这位被迫转移商谈地点的秦总监。
前两天裴雪枝就吩咐了下来，对方理应是不该出现在公司门口的。
今天属实凑巧。
Alpha女性，气质温和，容貌也是同样温润和风。
可她始终是企业高层。
这份温和宛若春风拂笛，像经典武侠剧里的高手，一旦出手，依旧是足可见血的。
“傅总。”
秦舒一见到她就笑，笑意温润，从容有礼，“有没有兴趣……聊聊？”
前头两个都做甩手掌柜，如今傅朝云接手整个傅氏集团，放眼整个商圈都是响当当的存在，被认出也无可厚非。
可仅是这一眼，傅朝云都不需要问系统，就知晓眼前这人不是渣A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