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那太好了,这下我总算可以放心了。我可不希望以后每一次见到你,你都还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躲着他。月兰,我希望你能幸福!不过,这么说的话,你们要在余杭再呆一个月?”雪柔闻言终于释然开来,笑着说道。
李月兰点了点头,想起韩宿的案子,转头问道:“对了,韩将军的案子怎么样了?沈家那边有消息了吗?方大将军有什么回音?”
“嗯,昨天韩宿已经收到了方大将军的来信,让他随着程将军的队伍一起回京,他的案子,方大将军已经疏通好了关系,到时候应该会没事儿的。我今儿来也是为了跟你说这个事儿,大概在后天的时候,程将军一行大概就会到达汉沽口,所以,明日我和韩宿也就要起程前往汉沽口和他们汇合了。”说起这个,雪柔也不由地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qíng,朝着李月兰笑着说道。
“明天就走?这么快?”李月兰有些惊讶道。
雪柔点了点头,嘴边扯起一抹苦笑,“没办法,你也看到了韩宿身上的伤,这一路追杀我们的人实在太多了,就算有方大将军的担保,我们要回京,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qíng,韩宿的手里可是…哎,不说这个了,总之,没办法啦,我们也只有跟着程将军的大军一道回京,这样才安全的多嘛。”
虽然雪柔的话有所保留,想起前世朝堂上文臣武将的倾轧斗争,李月兰也不由地感到了一丝危机,她上前拉起雪柔,沉声道:“雪柔姐,一定要保重。京城里风云莫幻,福危难测,万事当心啊。那些圈圈里的事qíng,能不碰还是不碰的好,那些个朝臣没几个是简单的,实在不行你们就辞官离开吧,我还想着等到了老的走不动路的时候,跟着你一起串串门子,聊聊闲话呢。”
看着李月兰关切的目光,雪柔的心中不由一暖,心中虽然暗自叹息,韩宿早已泥足深陷,哪里是能离开就可以离开的。但嘴角还是扬起笑容,冲着李月兰点了点头。
次日,在微醺地晨光中,韩宿和雪柔拜别了沈家的众人,上了马,向着汉沽口的方向走了。
每一次的离别,都是李月兰觉得最难熬的时刻,因为难舍离别的人,不知何时可以再重逢的忐忑。可是这一次,看着晨光中相携而去的两骊,一瞬间她竟然升出了一股幸福的感觉。
也许对雪柔来说,曾经的苦难挣扎换来了今日身边的那个人的生死不离,这就是她最大的幸福吧,无论前方到底是泥潭沼泽,还是刀山火海,只要他们相携走过。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蓦然地,这句古老的诗词浮现在李月兰的脑中,晨光中,她转过头,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男人,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怎么了?”袁子忠收回远方的目光,转头瞥见李月兰正恍然地望着自己,出声问道。
“哦,没事儿。”回过神的李月兰忙摇了摇头,微微笑了笑,弯下身子,将一直拉着她的裙摆的两个孩子抱了起来,转身朝于府的大门内走去。
看着李月兰抱着孩子离去的背影,袁子忠的双眸中划过一丝若有所思。
自从李月兰在年三十的那天夜里发烧倒下,他在她的chuáng前守了整整一天一夜等她醒过来之后,他和她的关系就变得有些微妙。
因为有可能这将是他们一家人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月,他总是会找着机会,终日守在李月兰和两个孩子的身边,陪着两个孩子游戏玩耍。但也从未越雷池一步,总是在天黑两个孩子睡着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和李月兰平日里谈论的也大多数是两个孩子的趣事儿,像是要将曾今错失的一年的光yīn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补齐一般。
可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因为最后一个月的约定的缘故还是其他设么,月兰也不再像以往那般想尽办法的躲闪,避免和袁子忠的接触。反而对于袁子忠终日围绕在孩子身边没有表示反对,有时甚至陪着袁子忠和孩子一块儿玩耍。
而在这样的氛围中,两个孩子也很快的跟袁子忠熟悉了起来,终日的围绕在袁子忠和李月兰的身边,就是李氏用糕点来吸引他们,他们也不太愿意离开二人的身边。
对于这样的转变,袁子忠当然是暗喜在心的,甚至一度觉得他和李月兰可以就这么陪着孩子幸福的过下去。可是每当一想到和李月兰那最后一个月的约定,他就无法彻底放下心来。他实在是不希望李月兰所说的梦境成真,有时候他甚至希望约定的日子可以永远不要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