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中的饭食放好,又将李父安坐好,李氏才转身进了李月兰的房间。
一阵低声慢语和穿衣的悉索声过后,李月兰在李氏的搀扶下走出了房门。
待李月兰坐定后,李父似乎想要对李月兰说些什么,李氏在一旁打断道:“吃饭吃饭,这一天闹腾的,铁打的身子的经不住,有什么事儿吃晚饭再说。”说完瞥了一眼李父,李父顿了顿,终是拿起了筷子。
李月兰悄悄松了一口气,也端起了碗小口吃着。
饭间,李月兰的伤显然仍然让她觉得疼痛,拿着筷子的手都有点颤抖,李氏帮着夹菜盛粥,照顾着她将饭吃完了。
“月兰,跟…咳…跟我进屋里来。”李父放下了筷子,对着李月兰说道。
“哎,闺女身上还伤着呢…”没等李氏说完,李父便什么都不理的转身回屋了。
“哎,我说你这个倔老头子…”李氏刚想上前阻止,李月兰上前了一步,“娘,让我跟爹聊聊,没事的,你忙你的。”
“可是…”李氏显然对下午的那顿棍棒很有余悸,不放心的看向李月兰。
李月兰宽慰的对着李氏笑了笑,拍了拍李氏紧握着自己的手,跟着李父进屋了。
“哎,冤孽…”李氏叹了一口气,低头继续收拾起桌子。
一进屋,李月兰就见李父正靠在chuáng上,闭眼假寐。
“爹。”李月兰唤了一声。
李父没有睁开眼,对着李月兰的方向回了一下手,然后拍了拍chuáng边的矮凳,示意她坐到身边来。
李月兰走上前,将李父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掖好被角,才在chuáng边坐下。
“还疼吗?”李父突然睁开眼,对着李月兰问道。
看着眼前苍老的脸庞,隐隐透着关心双眼,李月兰听到李父的问话,明显怔楞了一下。
“怎么,背还很疼吗?”李父直起了身子,看向李月兰的背后。
“不…没,没…”李月兰回过神连忙回道,将李父扶了回去。
“哦…咳咳…”李父脸上松了一口气,握住李月兰要往回收的手,拍了拍问道:“怪爹吗?爹…咳咳…爹是不是打你打重了?”
李月兰摇了摇头,垂下头没有再说话。
“哎,你啊,”李父微微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爹,您叫我进来有什么事儿吗?”李月兰抬头问道。
“今天的事到底怎么回事儿?下午那一阵折腾,我也是气的糊涂,也没时间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袁家老妇说你私拿了休书回家?这休书是哪来的?”李父问道。
“两年前袁子忠给我寄过一封休书。”李月兰说道。李父诧异道:“两年前?他两年前为什么给你寄休书?”“女儿不知道。从前,袁子忠他生死不明,女儿自不会离开袁家,做那不仁不义之事。也自当恪守本份,帮他侍奉家中。而现在,女儿想既然袁子忠已经平安回来了,那么既然休书依在,女儿也就没有什么理由再留下。”李月兰低声解释道。
“那你回家,袁家大郎同意了吗?是他…咳咳…是他赶你走的?”李父拔高了声音急促的问道。
“不是,”李月兰摇了摇头,接着道:“是我自请离开的。”
“什么?你脑子坏掉了?袁家既然没提这件事你做什么自请离开?谁让你自请离开的?”李父诧异的望着李月兰。
“爹,”李月兰的神qíng略微激动了起来。“为了…为了…我三年没回来过了,难道你平安归了家,我回来看看您也不成吗?”
“那这么说你这是回来看看我,你还是会回去?”李父松了一口气道。
李月兰坐在一旁轻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哼,这个袁老太,下午竟这么冤枉你,女儿你放心,爹明儿一早就带你回袁家,咳咳,这次他袁木匠不给我李家一个说法,我饶不了他,咳咳…”李父误以为李月兰没说话就是默认了,遂愤声道。
“爹,”李月兰一把跪在了chuáng边,“我…女儿是不会回袁家的。”
“咳咳…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李父转头望向李月兰。
“爹,让女儿常伴您和母亲的膝下,女儿愿意终身不嫁,伺候你们二老。”李月兰哽咽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