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着一肚子的怨气,进了他的书房,门很快被人关上。
而冰水之中,他如玉颜色微微发白,唇色也有些发青。双手都缠着绷带,搁在浴桶上,见她进来,狭长魅眸微微睁开,虚弱的声音却带着点慵懒笑意:“生气了?”
应当是生气了,见她那会儿被自己一吼,眼眶都红了,若说不是生气,怕是骗傻子都骗不过。
澹台凰当然是生气了,迈着八字步,十分凶狠的走到他面前,容色颇为难看地道:“你就那样把我轰出去,你觉得我不应该生气,反而应该高兴是吗?”
他闻言笑了笑,轻声道:“不吼你不会出去,你忘了,你还在坐月子!”
这话一出,澹台凰脸色一变,一下子竟然觉得她无理取闹得很,他们几乎都脱光了,他在如此qiáng大的药xing之下,宁可自己将手在墙壁上砸得鲜血淋漓,也不肯碰她,她竟然还因为他的一吼,认真的在门口委屈生气去了。
她一身的火气一秒钟没有了,上前几步,看他健硕却过分夸张的肌ròu,一下子又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瞅了一眼他的手,她进来的时候,右手已经鲜血淋漓,此刻那左手竟也被包裹着。还有被他自己咬破的唇畔,让澹台凰又是心疼,又是感动,又是愧疚。
搬着板凳,坐到他浴桶旁边,轻声问:“不疼吗?不难耐吗?不……”不冷吗?
要是那会儿要了她,这会儿也就不至于在这里泡冰水了。
他听了,悠悠的笑,看她的脑袋就在自己跟前,便伸出已经被绷带包裹住的手,抚过她的发顶,轻声笑道:“爱是克制,不是发泄!”
爱是克制,因为爱,所以拼了命的克制自己。
非是发泄,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该bào戾的待她。
看她脖子上被他咬出的青紫痕迹,他眸中含了些歉意,低声问:“疼么?”
澹台凰眼眶又红了,脸部肌ròu变得鼓鼓的,不知道这家伙为啥总能不经意让人感动,让人觉得能成为他的女人,是她毕生之幸!红着眼眶摇了摇头,回话:“不疼!”
肯定是有点疼的,但是跟他此刻承受的相比,她这点事儿算什么?
听出她的口是心非,他也没一定要她承认,扫了一眼桌上的药,这会儿他泡在冰水里,自是没办法帮她擦了,便笑道:“让墨初给你擦吧!”
“嗯!那个小贱人还在门口,你说要怎么处置她好?”这会儿澹台凰心qíng好了,所以又有心思教训贱人了!
她这般一问,他原本柔和的眼神,很快的冷冽了下来,眸中或有杀气闪过,最终凉凉道:“东篱,今日看守府邸不利之人,全部杖毙!”
“是!”门口的东篱应了一声,他心里也恼火得很,他不过一会儿不在,就出了这种事qíng,对他来说也是严重打脸!
门口没有听见任何人的求饶声,因为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捂着嘴带下去了。
澹台凰倒是想起来一个人:“等等,刚刚记得去通知我的那个丫头留下,倒也是个机灵的,知道去通知我!不错!”
她这样一说,东篱就开口请示:“爷?”
太子爷不甚在意的点头,凉凉道:“按太子妃的意思办!”
“是!”东篱应了一声,随后门口一阵响动。
澹台凰没给其他人求qíng,因为她曾经听他说过,他所处的坏境是不允许身边之人犯错,也不允许自己犯错的环境,今日亏得来的是居心不良的苏夏,要是来的是刺客,那该怎么办?
随着脚步声临近,澹台凰便也知道,新的侍婢换上来了。
她在屋子里头沉默了一会儿,等着他说如何处置那个苏夏,而他闭着眼眸想了一会儿,最终对澹台凰道:“如何处置她都好,总之爷不想再看见这女人出现在爷的面前!”
澹台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起身道:“你先泡着吧,我出去收拾她!”
趁着自己坐月子之期,便想来抓紧机会做三儿,自己那条道走不通,这会儿倒好,直接不要脸的下药犯贱来了,这样的女人,呵呵!
她起身要去收拾人,他自然也不拦着,由着她出门去。
而澹台凰出去之后,在听到太子殿下的那句“按太子妃的意思办”之后,门口的下人们包括东篱,也终于明白自己是想多了,太子妃在爷心中还是有着举足轻重,能改变爷决定的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