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耻rǔ的~~~四千~~~
但是,在这里分比较好……
更完睡觉(~ o ~)~zZ
☆、二十
一路下了山才辨得出方才去的是秦岭山脉上的一座,并不是最高的,却是有极广极远的视野。放眼便能遥望数百里疆野万里山光,
回五柞宫,见卫青在殿外候着,这些日子宫里办老太太的事,人仰马翻的,竟是大半年没怎么顾得上他。
卫青越发jīng悍gān炼,经年骑she训练使他整个人看上去丝毫不似十五岁的模样,有些老成之余,却又比那些年长之人身上多了一丝纯粹,这等jīng纯刚阳之气,与生俱来,生于骨髓、现于血ròu,澄澈的双眸仿佛便是无仁无害、舒朗坦dàng的灵魂,任人敲打、任这世间颠风倒雨,他自是诚尽己心岿然不动。
此时的卫青,一匹脱缰的黑马、一只初涉糙原的小豹也似。我更是觉得,留着他果真是没有错的。只有如卫青这般才能在刘彻身边不受猜忌,因为他本就无心作祟。而且任何勾心斗角、明争暗斗似乎于他来说都有如晨露之于朝阳,枯木之于剑锋,纤毫毕现一碰既碎,如此至诚至忠至qíng至xing,世间难寻。
若说刘彻是站在最高点俯视天下的人,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那么卫青必然是一骑一刀便能震慑百万、横扫千军的天赐良将。我愣在那里,心里笃定,他该是刘彻的刀剑、盾牌……
卫青大步朝我和刘彻走过来,单膝着地抱拳朗声道:“皇上,韩大人。”
刘彻也不怎么理,我笑道:“起了吧。你怎么来了?”
我与刘彻并肩走,卫青在我侧后方,只道:“今日一早,元安公公差人到上林苑,说是皇上和大人在五柞宫,让上林苑的将士给打野味,说韩大人喜欢吃鹿ròu。”
我笑笑不语。他偷偷的看了几眼,趁着刘彻不怎么注意,往我手里塞一个小竹器,我满脸狐疑挑着眉毛看他,他即是舒心的一笑,露出一排皓石般的白齿,纯净如孩童。我当下也不曾细看,只藏进袖子里进殿去。
趁着换衣裳的时候才拿出来看了看,不过是两只蛐蛐儿。
红玉见了问道:“大人和皇上起一大早,就是去捉了这个东西么?”
我把竹器递给她:“先好好养着,这是卫青给的,皇上哪里会喜好这些东西。”
她似是想起些什么,神qíng一怔,说道:“大人那日跟皇上去狩猎,就是有江都王陪同那一次,你们前脚刚走,卫青和公孙将军后脚就来了,正碰上元升被大人踢了以后坐在门口委屈,好像卫青问了他什么,我在殿里听着有什么蛐蛐儿、佩剑的。也没听仔细,想来卫青是听元升说的吧,不然一大早来送两只蛐蛐儿做什么?”
“哦?”我先是一讶,随即又笑了笑。
过了午时换了寻常人家的衣裳回未央宫,车驾停在城门后,我与刘彻徒步入城,只让卫青和元安跟着,看看民风也好,我许久不曾出宫逛街,也觉得新鲜不已。只顾着一路走一路看,长安毕竟是大汉朝的都城,天子脚下自是祥瑞之地。
刚入城门,道旁有撑着几张木桌张着几顶破布遮阳的茶水铺子,有支着一口大锅炉和几层蒸笼卖包子的,也不少卖瓜果的小摊贩……
刘彻侧过头:“你知道么?长安有三绝,十里香的面,醉鬼斋的酒,重绛铺的胭脂九天仙女也没有。”
我一听觉得就很有趣,当下收了手中的折扇便问道:“哦?为什么?”
他倒不急,只道:“这里离醉鬼斋最近,去尝尝,别的我慢慢跟你说。”
说来也奇怪,到了醉鬼斋外竟见着不大的一间店面廖无几人,既然是长安三绝之一,没有道理门可罗雀啊。
我提摆而进,竟是没人来招呼客人,只见左手边一排三层木架,一格一格间着,每一层格五个。每一格里放着一只或青或黑色的陶罐,只有西瓜大小,罐上红纸黑字写着字,走近看了看,名称甚是奇怪,有什么“闲月独清”、“更深伊人”、“冬九寒”、“夜雨打蕉”……我看了看店中,只三三俩俩的摆了几个坐塌,也没有坐满。
正想开口询问,刘彻端了两只耳杯起了陶罐里的酒,名为“涩极而甘”。他拉我坐下递来一杯,我伸着舌尖进去舔了一舔,舌尖味觉所感之处,果真辛涩,而且渐觉gān苦口渴,忍不住竟还想喝,我抿了一口,不知是不是已适应了这涩味,倒也不再觉的难以忍受,第三次浅抿,酒液缓缓入口,丝丝浸喉,待咽下去之时,喉间却是芬芳甘甜。端的是奇妙之极、jīng彩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