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慌张张连往玉堂去。一路上没了魂儿一般。
回了玉堂,正撞见彻坐在竹巷,见我一脸惊悸有些委屈的模样,惊道:“怎么了?你去哪儿了?”
我一见他就扑过去,抽了抽鼻子:“我出宫去,在街上见了条狗,长得吓人。还咬人。”
他抱起我坐下,低声一笑道:“出宫去怎么不带着人,别回头让狗咬了。”
我也破涕为笑紧紧圈着他:“嗯。下回带着。”
他见我慢慢平静,拿过一条帕子擦了擦我的脸,轻声道:“睡会儿吧,我看你像是累的了。我抱着你,安心睡会儿。”
“嗯。”我模糊的应道。
似是因着今日受了惊吓的缘故,我睡得也不安稳,净梦见阿娇、王太后和田蚡。
彻唤醒我的时候我还窝在他怀里,坐起来道:“你累不累?”
他轻轻碰碰我额头:“抱你哪会累,就你这身板儿,跟个小孩儿似的。不过,你也该起来吃些东西了。”
饭后又有药,我皱着眉毛看了看,彻摇头笑道:“还要我喂么?”我点点头。
他一贯如此,一点点喝了药渡进我的口中。喝完后他笑言:“这算同甘共苦?”
我拉着他,有些不安道:“你会不会把我送出宫去。”
他脸上一怔,随即笑道:“你方才做恶梦了么?看你睡得就不怎么踏实,怎么这会儿还说傻话?我把你送到哪儿去。你得在我身边,这辈子也跑不了。别傻了。”
我这才笑了笑:“那就好……”
他戳戳我的额头无奈笑道:“傻了。”
等心qíng好了一些,我琢磨了许久,田蚡留不得……这人太过yīn毒,眼里分明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戾,这种人做事毫无原则可言。看上去像一条鳄鱼一般,从里到外尽是一种让人无计可施的凶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只写到这儿了,就贴上来了。
因为接下来要停三四天的样子~~~
捂脸走~~~
☆、二十四
不知为何,自那以后,彻时常坐在玉堂皱着眉间看着竹简发愣。我以为他是为着王太后和田蚡gān政的事qíng。
这年秋雨滂沱的时候,我依旧躺在帐子里不是吃饭便是喝药熏糙药。我一连几天都皱着眉毛幽怨的看着他:“我又不是活死人。”
他递过来一卷画轴似地东西:“那给你看一会儿。”我一边伸手接,一边奇道:“什么?辞赋还是兵书?”
他但笑不语,我掀开一看登时一阵寒颤,憋了半天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揉成一团攒着劲儿往火盆里仍,他忙接住收起来,笑的轻邪:“扔了做什么?难得画得这么全乎。”
“你……你说你还要不要脸?”我指着他的鼻子抖得厉害。
他倾身过来把我放躺下盖盖被,在耳朵边儿轻言:“好王孙,这事儿总得有一个人不要脸才行,你脸皮薄,自己不看这chūn-宫-图,却还不让我看么,我可是为了你的脸自己不要脸了。”
我几乎被这贼喊捉贼倒打一耙的脸皮噎的背气,只有侧过身去装睡。
他从背后拦腰抱住,嗲声嗲气的叫:“王孙……”
“滚……”没话说的时候,这个字其实很管用,尤其是没招制敌的时候。
夜里我翻来翻去不能寐,膝上酸困疼痛,却是又因着彻在身边,也不能唤红玉,只噙着手背死死地忍着不出声。
他摸着我的胳膊拉住手,慢慢扯下,轻声道:“王孙。”
“嗯。”一出口我便忙咬住嘴唇,这声音听上去似是刚刚哭过。
他轻轻叹气,又曲起我的腿把手放在膝盖上慢慢揉着,许久又问:“还疼么?”
我心里一惊,却还是怕他知道什么,依是压着嗓子无谓道:“不疼,根本就没事。”
他竟突然在我肩上咬了一下,分明有些不悦:“再骗我。”我浑身轻轻抖了一抖,却抿了抿唇不说话。原来这瞒了许久,竟是自欺么?
只听他在耳后又念道:“没事了,往后,再也不会有事了,你信我,我会让你平安喜乐安安康康一辈子。我以这大汉天子之名发誓,若不能护你周全,我便掀了这天给你陪葬。”
窗外一道白光划裂漆黑的夜空,树影森森的狂乱摇摆,随即一记记雷鸣响彻天地,风声雨声呜咽如鬼哭shòu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