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跟撒娇似得,一个飞眼带嘟嘟嘴,看的叶青浑身jī皮疙瘩。
“以前有什么事?我怎么不记得啦?”叶青笑着说。
宋招娣一拍手,大声笑道:“我就说嘛!叶同志是个大度的人,怎么会和我计较!”
叶青扯动嘴角gān笑。
宋招娣打量着叶青神色小心低声道:“叶同志,你大侄子今年十三岁啦,矿上说他年纪小,不给招工,你看这……”
自己哪来的大侄子?宋招娣说的是她儿子大臭。
叶青若有所思,想了片刻点头道:“明年再看。”
宋招娣脸上欣喜若狂,对着叶青恭维话说了一筐,直到叶青上楼还不住的在后边招呼她慢走小心台阶,有空来家里坐坐……
叶青莫名其妙,我答应你什么了?明年再看还是不够岁数啊!
chūn季里各种农作物都绿油油的一片,让人看到希望和生机,只是这漫长的chūn日却不能及时填上肚子里的空虚。
日子越发紧张了。
“这月工业券怎么就给一张?”
“是啊,买个暖水瓶都要五张工业券,每月一张够gān啥的啊?”
“以前是十块钱工资配一张,现在是二十。”
“从这月起毛巾肥皂也要工业券,这也存不下来啊?哪月不得半块肥皂?”
“哎呦!副食票怎么印上斤数啦?”
……
转天副食店排队挤半天,叶青看着手里的一小颗袖珍白菜,很是无奈。
以前的副食券论张收,一张买一颗轻重不论,赶上大的至少五六斤,能吃好几回。现在可好,两张票总共三斤,只能挑小颗的买。
空间里储存的蔬菜有限,当时看着一大堆,消耗起来根本不够吃多久。
正当叶青发愁时候,没过几天,上班时候工会的人来了,给大家发了肥皂票,火柴票,fèng衣针票,单位福利啊!要是再发点青菜就更好了……
这些天叶青总会担心惠安县那边的老吴一家,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还有徐公安。
他怎么不来了呢?上回还答应说帮忙弄水泥转头给洗漱间砌个洗手台。自家浴桶木盆都箍完了,就是洗手台没找落,带下水的木盆不能放上去用。
言而无信,叶青恨恨的想。
“小叶!小叶你的电报,加急的!”又是李玉坤给捎来。
叶青忙接过拆开,是李队长发来的。
“买锅,没券,卖粮。”
晕,省钱也不是这么个省法,您倒是写清楚了啊!
前面的买锅没券好理解,现在什么都要工业券,农民没有。这可能是想让自己想办法,可是外省的票证不能通用,寄回去他们在惠安县也不能使啊?
后面的更吓人,卖粮?现在是什么时候?李队长一家的口粮才多少?再卖还能活么?
如果不是没办法了,也不会拍电报求到她这儿,不行,得回去看看!
这周是大礼拜天,能休两天,叶青没犹豫,跑到新南市国营商店直接买了一口大铁锅。
花了十六块八毛钱,十二张工业券,把叶青上班这里两个月存的,加上之前去上海捎带东西敛回来的工业券全用掉了,一张都不剩。
回去跟田婆婆招呼一声,锁好门,叶青就去了火车站。
“同志,买张去临姚市的车票。”叶青到售票口时候,候车室还没什么人。
“介绍信。”窗口里的售票员懒洋洋的。
“买火车票也要介绍信?”叶青诧异。
“不知道煤炭资源紧张啊?没事儿瞎跑什么跑,切!”售票员白眼。
叶青忍住火气,掏出工作证摔她桌上。
“我是矿厂委的,全市人民烧的煤炭都是我们矿工人冒着生命危险挖出来的!你说我瞎跑?我不瞎跑你有煤烧吗!”
最后一句几乎是喊出来的,售票员吓了一跳,怯怯地看着叶青都快要哭出来了。
“看什么看?打票!”叶青吼。
售票员手忙脚乱的出了票递出来,叶青付钱,收起工作证拿了票仰着小下巴离开。
看来规定也是看人下菜碟。
晚上十点多的火车,车厢里稀稀拉拉的坐着十几个人。
列车员推着餐车在过道吆喝。
“猪ròu炖粉条,土豆烧ròu,四两米饭,三毛一份不收粮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