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等于没说的话,在王笑天听来却有着明显示弱的含义,原本费力憋出的严肃表qíng终于崩开。他没忍住心头那阵阵翻涌的柔qíng,bào躁却不失真诚地低声斥道:“这种事qíng,jiāo给男人就好。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抛头露脸、风餐露宿的,算什么!”
“……你怎么知道是我?”
飞行员哽了哽,没有搭话,他无法告诉她京航的领导有多么八卦,更无法告诉她,自己看到外jiāo部请愿女子的照片时,几乎瞬间就认出了她的眼睛。
“你知道我要去C国gān嘛?”沈蔓追问道。
“……救人。”
抬起头,直视着那双星眸,她一字一顿道:“错,是救男人。”
王笑天面色忽白忽红,半晌后才“嗯”了一声,磕磕巴巴地问道:“……救回来之后呢?”
沈蔓躺倒在椅背上,表qíng很空灵:“不知道,只是想给他个jiāo代。”
飞行员身体素质很好,心肺功能一直稳定,此刻却觉得胸口堵了块大石头,无比憋屈:“你就不给我个jiāo代?”
清亮的大眼睛眨了眨,仿佛没有听明白这话里的含义,而她果然开口问道:“什么jiāo代?”
王笑天很想吐血给她看,可被对方满脸无辜地望着,又觉得自己多说无益,只好红着一张脸站起身来:“你坐吧,我先走了。”
一只小手牵住他,既不过分用力,也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沈蔓仰着脸理直气壮道:“话都没说完,走什么走。”
高山之国VS死亡之路
如果说林云卿是雪纳瑞,聪明傲娇会看家;梁志就是比熊,乖巧听话脾气好;吴克比较像泰迪,活泼调皮爱捣乱;周胤廷类似萨摩耶,微笑的恶魔;他弟弟则活脱脱是只吉娃娃,脾气坏、xing子躁、一不小心就兴奋爆表。
王笑天是金毛,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沈蔓不太确定自己对他的感觉,毕竟只见过两次面,而且每次都是直奔主题。但不可否认,她对这个男人有兴趣。
尽管作为飞行员,他有超高的职业水准,穿起制服来也人模狗样,但这些都不能掩饰其蠢萌的属xing。
又或许是因为那双眼睛,清亮,透明,仿佛一眼就能望到底,让人无从猜忌,也无需猜忌。
听着他喋喋不休的抱怨,说找人不易,说手机打不通,甚至连酒吧关门都成为罪状之一,沈蔓却觉得神经都放松下来:当你眼中的屁大点事,在他那里把天都压塌下来了,你就会想,自己眼中的大事,会不会其实也没有什么打紧的。
这么想着想着,思维就与机翼一同飘翔至了云端。半个月来的第一次,沉沉的困意自脑海深处袭来,她终于嘴角浅含着笑意,靠倒在男人胸口,无声睡去。
王笑天还在痛说革命家世,原本决意藏在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完全不受控制地往外冒。他觉得自己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发泄的途径,能够在罪魁祸首面前直抒胸臆,简直是对长久以来煎熬的最好补偿。
“……你说那个男的是不是很过分?不肯说实话就算了,居然直接挂线,太没礼貌了!”抱怨完两年前的失联,又对订票电话载明的联系人口诛笔伐了一通,王笑天耸了耸肩膀,试图争取听众回应。
耸了两下对方都没有动静,神经大条的某人这才发现女孩已经睡着了,长睫下有着浓浓的黑眼圈,想必最近都没有得到太好的休息。
飞行员叹了口气,将人往自己怀里搂紧了一点,终于感觉到身心完满的充盈。
沈蔓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飞机已经在C国首都上空盘旋。王笑天不知何时离去,她身上还披着机长制服外套,隐约留有一丝余温。
首都历经连年战乱,周围的山面全部都是灰突突的,没有一棵树。
“乘客您好,我是本次航班的机长。”王笑天的声音从喇叭中传来,和之前响在自己耳边的呱噪一样,有效地舒缓了沈蔓紧张的qíng绪,“飞机即将降落,请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并在安全带灯熄灭后再起身提取您的行李……”
尽管机舱内只有她一名乘客,整个播报依然完整且一丝不苟,显示出男人绝对的职业荣誉感。
低头扣好安全带,沈蔓侧首望向窗外。群山环绕之中,有一大片空地,想必就是P城国际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