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痛声比身体本能更加直接地勾起了回忆,张羽顾不得礼貌和矜持,低头寻着女孩的唇吻下去。如果说一年多以前的分离是刻意为之,他已经为此付出了太多代价:夜不成寐的孤枕难眠,午夜梦回的辗转反侧,患得患失的忧心忡忡……冲动也好、魔鬼也罢,他再不愿意回忆起对方时,记忆里却只剩下她在别人怀里的娇喘低吟。
胸口的两只小手在推拒,红唇在闪躲,张羽以为是错觉,又试了几次,这才确定女孩真的是在拒绝自己。
她红着一张小脸低着头:“张老师,别这样……”
果然还是会生气,张羽在心中叹息,搂着她倾诉衷肠:“蔓蔓,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别生气,老师再也不离开你了,好不好?”
她能独自穿越国境,长途颠簸来到这里,在最困难的时候支持自己,张羽想,这样的姑娘说什么也不能再放手,再让她受任何委屈。
“不,不,张老师,您误会了……”沈蔓满脸通红,难得地张口结舌,“……我是为了胤廷……”
熟悉的名字被从她的口中说出来,感觉无比怪异,张羽仍然的不敢相信:“……胤廷?”
沈蔓点点头,目光再次变得坚定:“是的,周胤廷。”
他乡故知VS活要见人
双手依然揽着她的肩,却僵直着不敢动弹,年轻的大使从未如此迷茫:“你跟他……怎么扯到一起去了?”
晶亮的眼里闪着光,却依旧清明:“他是我男朋友,我申请外jiāo庇护来C国参加谈判的。”
张羽听到这里,彻彻底底地愣在了原地:“他不是有未婚妻吗?叫什么‘白’……”
“白莲花,”沈蔓点点头,表qíng不见任何犹豫,“我室友的名字,我借用过来骗人的。”
男人抹了把脸,四肢脱力地瘫软在椅子上,表qíng茫然:“……为什么要骗人?”
“为了你。”沈蔓跪坐在地毯上,仰面看着自己曾经的恋人、老师、心之所向,“你出国前把我‘转’给胤廷和他弟弟了,记得吗?”
张羽面色苍白,窗外的夕阳已经坠落进群山的怀抱,K城的夜裹挟着风雪的凉意笼罩,冰冷了整整一颗心。
见他无言,沈蔓简要地说起前因后果,曾经处心积虑的一柄利剑,在彻底放下后,原来也可以这般淡然。
“……胤钦他没事吧?”听到周胤钦的jīng神问题,张羽终于开口搭腔。他晓得这个弟弟对周胤廷来说意味着什么,一直也把他当做自己的亲人,没想到事qíng真相竟然会如此不堪。
沈蔓点点头:“我朋友是医生,处置很及时,他目前还在一家私立医院养病,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分舵的‘叔父’们铁了心要他偿命,伪造的死亡证明恐怕迟早会出问题,必须得等胤廷回去定夺。”
她没有讲自己与周胤钦之间的那些qíngyù纠葛,发生了这么多事,最终都是别人在替自己承担,沈蔓不想,也不愿意这样下去。
如果有机会,她要清清楚楚地向周胤廷讲出事qíng真相,向他道歉。不奢求原谅,惟愿心安理得。
上辈子,包括这辈子,沈蔓一直都只为自己而活。即便隐忍、即便委屈,也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的不甘与勉qiáng,到头来既没有给他人幸福,也没有创造任何效益。
从头再来,她要像吴克那样,做自己命运真正的主人。
“赎金准备好了吗?”男人清秀的眉头拧得死紧,终于问到最关键的问题。
沈蔓摇摇头:“周氏如今乱作一团,根本没人替胤廷说话,我这次申请外jiāo庇护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否则连签证都拿不到。”
“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张羽沉吟道。
沈蔓吐了吐舌头:“使馆参赞也不同意,但看我态度坚决,只好派本地司机送我过来……”
“胡闹!”他断喝一声,白净的面颊涨得通红:“你知不知道C国是战区?!杀人不犯法的!作为一个异教徒女人,在这里被抓住是什么下场,你想过没有!”
突然爆发的qíng绪如此激烈,激烈到让人不知所措——无论是前世今生,他永远高高在上,永远事不关己。除了欢爱时最本能的呻吟,张羽似乎总在演戏。演给自己看,演给别人看,演着演着就忘了原本的真实qíng绪。女孩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到,喏喏地扯着他的衣角:“张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