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薇儿的血是鲜红色的,不像中毒之兆。
沐承恩把血滴放在鼻尖闻了闻,又对着日晖看了看,忽而眼底光彩重聚:“瘟疫可以解了!终于有法子解了!沈逸飞给你吃的不是毒药,是元丹和药引!元丹跟解药不同,它的效果更好,终身免疫的。难怪你没染上瘟疫了!你就算躺在病人堆里也不会出事!”
慕容辰瑞恍然大悟,观看烟火的当晚,荀薇儿手指出了血,他吸允了一会儿,想来那时他便得了解药。
沐承恩兴奋得声线都在颤抖:“你的血可以直接治疗瘟疫,也可以做药引,当然,第一种对血的需求量太大,我们采用第二种办法,我配好方子,熬药时每锅解药里滴入一滴你的鲜血即可。”
慕容辰瑞不假思索地拒绝:“整个桥西镇感染瘟疫的百姓有数万之众,一大锅药才只能治疗百余个人的病,你要她流多少血才能平息这场瘟疫?”
沐承恩宽慰道:“你放心吧,我会把需求量控制在她能承受的范围之内,每隔三日取血一次,除了有些虚弱,不会有xing命之忧。”
荀薇儿笑着点头:“我身体好着呢,你多取些没关系,不用三日一次,隔日一次吧,我受得住。”
……
一场瘟疫,在南越掀起了史无前例的恐慌,但见那天幕苍穹,满是yīn霾,压得生活在苍穹下的人似乎喘不过气来。
荀薇儿的出现无异于一道灿灿日晖普照大地,她以鲜血为药引拯救苍生的事迹轰动了整个南越、传遍了大江南北,自此街头巷尾、深宅大院无一不在谈论这位神奇而又伟大的女xing。
桥西镇的百姓为了感念她的恩泽,捐资打造了一座汉白玉雕像立于风水最好的桥西山顶,这样,但凡过往行人都能瞻仰她端丽的容颜。
当多吉、阿悦和大庆怀着一颗虔诚的心去膜拜感恩时,齐齐呆怔了!
海神娘娘!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人太过迷信,一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chūn去夏来之际,荀薇儿是海神娘娘投胎转世的言论已像雪花一般覆盖了南越的万里河山。
这样功德无量的女子,焉能不是一国之母?
但荀薇儿深深地明了这惨绝人寰的灾难是谁带来的,她头顶的光环又是谁赋予的。
……
三月后。
慕容辰瑞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这是他最后一天呆在皇宫,明日,他和荀薇儿大婚,同时,慕容锦登基,他便和荀薇儿过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满日子。在那之前,他有一件重要的事qíng要办。
他提笔,铺开信纸,凝眸片刻,挥笔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封文书,随后双手拿过玉玺,盖章生效。
“皇上,荀小姐求见!”卢公公在门口恭敬地禀报道。
“宣。”
“是!”
荀薇儿穿着一袭深紫色宫装,头戴紫金凤冠,jīng致的璎珞在脸侧轻轻摆动,灿灿生辉,越发衬得她秀美绝伦、姿容艳丽。
这显然已是皇后的装扮。
她给慕容辰瑞规矩地行了一礼,温婉地道:“参见皇上。”
慕容辰瑞板着的一张脸在她跨入御书房时就有了活人的气息,他微笑,满眼宠溺:“平身。”
“谢皇上。”
“你极少露出这么郑重的一面,有事吗?”
荀薇儿抬眸,望进慕容辰瑞深邃的翦瞳,含了一分期许,道:“臣妾请求皇上准许北齐独立。”
说这话时,荀薇儿的心里没底,南越的大劫因北齐人而起,虽说也因北齐人而得到了救赎,但无辜丧生的百姓足有五千之众,最大的年逾九旬,最小的不过百日。这笔血债,无异于是给南越和北齐敏感的关系抹了一层寒霜。慕容辰瑞作为一国皇帝,事事以国为先,未必会赞同她的请求。
慕容辰瑞朝她招了招手,她绕过书桌行至他跟前,慕容辰瑞打开文书,柔和地道:“以江山为聘,娶你做我慕容辰瑞唯一的妻子。”
唯一的妻子……
荀薇儿霍然忆起了当初的弥留之际,这个男人在她耳畔许下的诺言:
“我在桃树下埋了一粒种子,上面刻了我们的名,来年花蕾绽放时,据说每片花瓣上和叶子上都会有你和我,那时,你可不许再偷懒装睡,一定要睁开眼看看。”
“婳儿,你把我们的儿子培养得很优秀,等锦儿做了皇帝,我带你去巫山,听说那里有个姻缘dòng,dòng内有座小火山,但凡跨过之人三生三世都是夫妻,我背着你跨过去,这辈子,我不是个好丈夫,下辈子补给你,就娶你一个,但你也不能白占便宜,得给我生五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像桑玥那么聪明的女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