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桑玥便依言步入凉亭:“参见大皇子,不知大皇子找我何事?”
云澈亲自给她斟了一杯茶:“本皇子方才听你的琴音,dàng气回肠中似含了一分惋惜,你在惋惜什么?”
桑玥微微一笑:“看来,大皇子不仅懂音律,还善于揣度人心。”
一定高帽子戴上,云澈心底的yīn霾又散去了不少,唇角微勾:“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桑玥躬下身,自白色鞋底的暗格中取出一枚金钗,放到了石桌上。
云澈定睛一看,不由地大骇:“长平的金钗?”
“不错。”
“你为何偷了长平的金钗?”
桑玥摸了摸琉璃夜光杯:“若真是我偷的,我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哪里还会让大皇子知晓呢?我是个受害者,长平公主挽着我的手去往荷塘边时,就已往我的袖子里塞了这支几乎没什么重量的钗,我也往云阳的身上塞了东西,可惜,最后没能搜到,想必他在我动手脚时有所察觉,转身便处理掉了。”
如此,便能解释,为何桑玥不当场戳穿长平的yīn谋,而是点名要搜云阳的身了。云澈吁了口气,桑玥淡淡一笑:“怎么?大皇子以为我跟他们是一伙儿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故意激你同意搜身,让你颜面扫地?”
不可置否,他当真这么怀疑过,桑玥的笑弧扩大,眼底的光芒渐渐晦暗难辨:“冷浩然是玉如娇的入幕之宾。”
“什么?”云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眸子。
“玉如娇是冷浩然的人。”
“你怎么知道?”
她若有所思道:“机缘巧合,昨日家兄去逛了乾坤悦雲轩,无意中发现冷浩然进入了玉如娇的房间,玉如娇是清倌,从不接客,大皇子你说,他们是什么关系呢?我没必要拿我家兄的名节开玩笑,因为大皇子相信与否,和我真的半点关系都无。”
云澈语气缓了缓:“如果你撒谎,我一定能找出破绽的。”
破绽?从哪里找?裴浩然?长平?桑玥端起一杯茶,垂眸,掩住流光溢彩的讽刺。她可不怕长平会跑去揭发玉如娇的真实身份,因为那样势必会扯出昨晚营救桑妍的举动,裴浩然拐骗南越定国公府千金,并雪藏两年,若被云傲知晓,不砍了他的脑袋才怪?
况且,即便她要说,云阳也是不让的吧。
谁都有野心,冷贵妃的儿子更不例外。
“大皇子为人谨慎,这是好事,尽管去查,看看这一年玉如娇到底都在和谁暗中联系。”
云澈的心摇摆不定了:“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你的话,如果玉如娇是冷浩然的人,她给我塞帕子,不应该塞冷芷若的,这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桑玥喝了一口茶,娓娓道来:“对呢,他们正是猜中了殿下的心理,所以兵行险招,帕子一事只是个cha曲,重头戏是殿下的玉佩。他们利用冷芷若险些毁掉却没有毁掉的名节换取了殿下的信任,又有什么不值得?若我猜的没错,即便惜华郡主不替大皇子解围,长平公主也会的。说他们不入虎xué焉得虎子有些牵qiáng了,但事实不外乎如此。他们联手,打算一箭双雕,除去我和殿下这两个最ròu痛的眼中钉,哦,冷浩然从南越就开始追求我,这个应该可以解释长平公主对我的恨意了。”
云澈陷入了沉思,正是因为冷芷若是受害者之一,他才勉qiáng没有把玉如娇和冷府联系在一起,但,桑玥真的可以信任吗?
“你为什么帮我?”
桑玥直言不讳:“因为我也差点儿成了受害者,我比你幸运的是,我察觉并抢先做了应对策略,现如今,大皇子有所察觉了,是继续坐以待毙,还是抢占先机?”
夕阳西下,不知不觉间,一日时光又自指fèng间悄然溜走。
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可她算准了云澈会信她想让他信的。
一切,总算是拉开了序幕……
离开凉亭,往用膳的归林轩走去,刚走了一半,在一处山石环抱的鱼池旁,一道健硕的身影从天而降,拦住了她的去路,双手cha抱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庶手乾坤,谁主沉浮?【第四章】拓拓是láng还是兔?
面如冠玉,发如鸦青,眸似星河,鼻若悬胆,嘴角挂着纨绔不羁的笑,偏双颊嵌了两个浅浅的酒窝,纨绔中便含了一分纯真可爱,这名男子不是姚奇,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