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拓不语,由着她把金疮药涂遍他的每一个创口,注视着她眉宇间qíng不自禁流露的浓浓担忧,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话过分了,轻咳一声,语气缓和了几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桑玥撩起他的裤腿,顺着伤口一路擦去:“你一口气问了四个,要我回答哪一个?”
许是风平làng静了太久,慕容拓差点儿忘记了她激怒人的本事到底有多qiáng了。她根本就是虚与委蛇,一点也不想回答!他厚着脸皮,道:“你对裴浩然到底什么感觉?”
“除了厌恶还能有什么?”擦完药,桑玥的脸已红得有些燥热了。
然而这个羞涩表qíng落在慕容拓的眼里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刚提到裴浩然她就露出这副娇憨的样子,这简直像剖开他的肚子,直接往里灌了一整瓶陈醋。他在气头上,压根儿没注意到自己究竟伤到了什么部位,只感觉浑身密密麻麻全是痛,桑玥给他擦药擦到了哪一步也没留意,若他自视一番,定能明白桑玥羞从何来。
“你喜欢他?”慕容拓几乎是咬着牙问出的一句话。
她都跟他亲密成这个样子了,他居然怀疑她喜欢裴浩然!她还没质问他到底喜不喜欢赫连颖呢?她气得不回答,慕容拓的心掉进了无底深渊。
二人的误会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气氛诡异到了极点,雨点冲刷屋檐,瞧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声响。
咚咚咚!
二人互视了一眼,紧接着,门外响起了裴浩然的声音:“玥儿,我有话单独跟曦王殿下说。”
裴浩然?
真是说曹cao曹cao到!
“玥儿,玥儿,叫得多亲热!”慕容拓僵直地看向桑玥,眸子里的一把无名火灼得她双目微痛。
然而她只淡淡倪了一眼便错开了视线,心里开始揣度裴浩然的目的和他可能会讲的话。
裴浩然应该是打算跟慕容拓摊牌了,不知怎的,原先十分害怕慕容拓会在知晓真相后甩袖离开的她此刻竟然静如止水了,想想也对,是她的总归是她的,不是她的qiáng求也没用,与其整日提心吊胆地遮遮掩掩,不如让真相大白,她无法选择自己的过往,只能决定自己的将来。如果慕容拓因嫌弃她的过往而离开,那么,她也只能含泪斩断qíng丝了。
思及此处,她合拢了慕容拓的衣襟,为他拉过被子盖上,又端来凉得差不多的药,打算让他喝完自己再离开。
谁料,她的勺子刚搅拌了一圈,他就一把拉过她的手腕,药碗一滑,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裴浩然心中大骇!他后退一步,抬脚,踹开了门……
可是,他看到了什么?
桑玥觉得慕容拓这一吻几乎要掏空她所有的呼吸,偏她还是上面的那个。为了照顾他的qíng绪,她愣是没有在裴浩然闯进来的时候直起身。
一吻作罢,慕容拓餍足地舔了舔唇瓣,嘴角扬起胜利者的微笑。
裴浩然的目光一凛,寒凉的视线在房里扫视了一圈,二人均已换了衣衫,拆了发髻,尤其慕容拓,只穿着亵衣躺在chuáng上……难道二人已经……
桑玥瞧着他那一副愁眉紧锁的表qíng,便知他想歪了,不过歪了就歪了,她也没什么好辩解的:“我去子归的房里歇息,你们慢慢聊。”慕容拓尽管受了伤,但对付已经功力尽失的裴浩然还是绰绰有余的,她倒无需为慕容拓担忧。
裴浩然关上门,搬了个凳子在慕容拓的对面坐好。
慕容拓早在他进门的那一刻,就敛起了怒意,换上一副享受十足的幸福笑容:“有什么话快点说,我这个人耐心有限。”
裴浩然按耐住疑惑,云淡风轻道:“你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吗?”
“桑玥没告诉你我们在南越的时候就已经是夫妻了?”赤luǒluǒ地承认了。
谁料,裴浩然吁了口气,微微一笑:“没有夫妻之实就好。”
慕容拓狐疑地凝眸,实在想不通裴浩然怎么听出了真假?
裴浩然从容淡定道:“玥儿很容易受孕,如果你们早有夫妻之实,她的肚子不会到现在仍迟迟不见动静。”
慕容拓愕然了一瞬,接受之余,弄清了他yīn魂不散半夜鬼敲门的目的,索xing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不用拿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来激怒我,我跟她是不可能分开的。”
裴浩然的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以碧洛的修为,没算出几件事吧,你确定不想知道她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