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是活不成了_作者:夏汭生(45)

  这他妈到底几个意思啊?他翘个二郎腿躺chuáng上,怒视着帐顶艳俗的花纹,仿佛那是韩炳欢的脸。

  “叫你瞧不起太监,叫你瞧不起太监。”瞪了半晌,眼睛酸,他捞过被子,揉成一团,当沙袋似得练拳,一边锤一边骂,“没想到你是这么low的韩炳欢!搞xing别歧视!”

  说完一愣,太监算个什么xing别?

  “不管了,你这是搞种族歧视!拔×无qíng!大写的渣男!”

  那团被子被他蹂躏得遍体鳞伤,皱皱巴巴。揍得胳膊有点酸,徐泗又丢开,躺了一会儿,又一骨碌爬起来,捞来捋捋平,边捋边顺气儿,“算了算了,你是目标人物你就是老大,你是我衣食父母尊贵金主,顺手还掌控着我一线生机。您爱怎么着怎么着嘿,您开心就好。”

  好不容易把胸口吊着的那口闷气顺下去,窗台啪嗒一声轻响,一身湿哒哒直淌水的韩祖宗,不走寻常路地出现在面前。

  韩炳欢带着满身cháo气,冰冷的视线自湿透的发间she过来,深沉的,凌厉的,比寒潭更深邃。徐泗吞了口唾沫,刚刚才骂了别人一顿,有一丢丢心虚,眼神不免有些躲闪。

  但他这副躲闪的模样,看在韩炳欢眼里,好比有双手在使劲地揉捏着心脏。

  他在生我的气?因为我口不择言贬低了太监?

  气氛一下子很凝重,徐泗如坐针毡地扭动身子,发现自己还傻乎乎捧着被子,急忙扔开被子下了地。

  “你怎么……”刚刚穿好鞋,人还没来得及直起腰,就被带入了一副好像从刚冰柜儿里捞出来的怀抱。

  徐泗有些惊讶,太凉了。

  “对不起,”耳边的声音不复冷冽,沙哑得不像话,呼出的热气直直钻进耳廓,徐泗耳尖发烫,有些难受地侧了侧头。

  “我厌恶太监,但我无法厌恶你。”韩炳欢胸膛里撞出的频率有力而急促,震得徐泗有点出神,“厌恶你这件事,我怕是永远也做不到。”

  第21章我只是想有个鸟儿21

  “厌恶你这件事,我怕是永远也做不到。”

  徐泗愣了两愣。

  这句话翻译过来,是不是就是我不厌恶你?是不是就是……

  我喜欢你?

  是吧?没错吧?我阅读理解没问题吧?徐泗一时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得懂人话,沉默着把那句话在脑子里仔细过滤几遍后……

  哎哟卧槽?这是告白的节奏?这块石头终于被老子这滴牡丹味儿的香水给滴穿了?徐泗喜极而泣,连忙抬眼去看血条,发现……一个百分点都没降?

  徐泗:“……”

  大哥,少点套路走点心吧,你这数据坚如磐石纹丝不动的,让我怎么相信你被我的一片丹心感化了?

  正想吐槽,忽地肩头一沉,韩炳欢像座大山似得压顶而来,徐泗避无可避,避了怕把人给磕着碰着,结结实实地当了回ròu垫。

  韩炳欢昏倒了,身上透心凉,脑门儿上却烫得可以煎jī蛋。

  “让你下雨天装bī不打伞。”徐泗一声哼唧,把人抱到chuáng上,帮他把湿衣服扒gān净,盖上被子,掖好被角,又唤人煎了退烧的药来。

  傍晚,北镇抚司的锦衣卫们,今儿个炸开了锅。

  “今天居然从早到晚没看见咱们头儿?”锦衣卫甲惊疑不定。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会来司里巡视的人,铁定是出了什么事儿。”锦衣卫乙满脸忧色。

  “三百六十天?那还有五天呢?”另一名也凑过来。

  “还有五天,那是皇上不忍其过于辛劳,qiáng制其年中休沐。”

  “啧,咱韩大人真乃一等一勤于吏治的好官。”众锦衣卫感叹。

  “可这也不是年中啊,大人怎的没来?”

  众锦衣卫托着下巴,忧心忡忡。

  赵修负手路过,抬首望天,方才办完事儿回衙门,偶见一人影迅捷灵敏地翻身进了东厂后院,等他定睛一瞧,呦呵,真巧,自己家头儿。

  望着一众忧心的小弟,赵修苦笑摇头,“变天了变天了。”

  韩炳欢这一烧烧到了后半夜才消停,徐泗困得眼皮直打颤,也脱了衣服上chuáng,挨着滚烫的人睡下。

  旁边人身上的热度隔着衣料传来,然后徐泗做了个梦。

  梦里他被一个面目可憎的怪物四处追杀、险象环生,怪物头上顶着根漂浮的血条,满血!血条上方三个金灿灿的大字:韩炳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