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怡猛地站起身:“我含血喷人?陈夫人,下次想要害人之前,也多摸摸被害人的底,知己知彼,也少漏马脚不是!我家立秋因沾酒即脸红,在外喝酒从来都是浅尝辄止,绝不贪杯,是以你就以为他酒量浅小,所以大大方方在酒里下药迷他。你想不到的是,立秋虽不能说千杯不醉,但也决计不是区区几杯酒就能放倒的,更别说是醉的不省人事!”
陈夫人早已抛下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做派,与方怡面对面争辩起来:“这些话也不过是你一面之词,今日之事,大家有目共睹,赵立秋借酒行凶,私闯我家侄女闺房,人赃并获!即便是告到县太爷那里,也是一清二楚!”
方怡冷哼一声:“陈夫人,您莫不是以为搬出县太爷,我这个乡村出身的小妇人就会怕了?不瞒陈夫人,我还真有此意,不如等天亮之后,你我就对簿公堂?是非黑白,一查便知,立秋是否被下药,我分不清,难道那些大夫们也分不清吗?至于你家表小姐是否当真被非礼,也自然是要一并验证了去!别回头她在别处做了错事,还妄想栽赃到我家立秋的头上!”
这番话一处,陈夫人顿时脸色尽失,难以置信地看向一旁的女大夫,女大夫同样满脸震惊,她并未提及此事啊,事关一位姑娘的清誉,她哪里会随便就说的!
这两人还真不是什么演技派,方怡原本只是想诈她们一诈,却一下子就让她们露了端倪。在现代社会,这类剧qíng的狗血电视剧数不胜数,让人想不记忆深刻都难,面前这两人的反应,已经足以让方怡这个阅人无数的律师看出问题。这样一来,之前种种不合理的地方也都说得通了,这些日子以来,提亲的人络绎不绝,他们为的是什么?是想要把赵立秋当试金石,根本目的还是为了拉拢他们一家,这陈家自然也不例外,既然都有了陈庆生这样一根好线,他们又为何试都不试一下其他法子,非要上来就用这种卑鄙手段来bī赵立秋就范?结亲结亲,是为了结一门亲戚,这样的手法,那根本就不是结亲,是结仇,哪有人会上赶着要结仇的!而且用这么下作的手法,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位表小姐有问题!而且对方做到这种地步,说不定那表小姐的问题还不小呢!已经失身是□不离十了,看他们这么急吼吼的模样,保不准儿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呢!哼!
思及此,方怡心中怒火中烧,刚刚因为打击到了陈夫人而稍稍得以平复的心qíng瞬间如翻江倒海:“我可当真是小看了你啊陈夫人,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一心想要帮你家侄女找一门好亲事,所以才相中了我们家立秋,却又因为我们不识好歹推拒了你,所以才想出这么个法子,一石二鸟,既能bī我们与你接亲,又能将这把柄握在手里,好让我们心怀愧疚,今后对你家侄女好一些。却不想,原来你这还是一箭三雕呢!”
“你当真以为我们是一群村里出来的孤儿所以就好欺负吗?我在来见你之前,本想着若是你态度友善,你我结个亲又有何难?如今看来,是我太天真了!你们堂堂陈府哪里会平白无故看得上我们这区区穷人家!只有在想要找人背黑锅的时候才会想到我们吧!随随便便下个药,把醉死过去的人往你家姑娘的闺房里一拖,再一起来演个戏,就打算把我们全吃得死死的!陈夫人,你怎的没gān脆连他们的衣服也都全脱了扔chuáng上睡一晚呢?这样才是真正的人赃并获!到那时候,就算天王老子下来,我们立秋也逃不脱了!”
方怡盛怒之下,说话夹枪带棒,砸的陈夫人头晕眼花,心神俱碎,心里竟然慌乱无措,完全想不到半点应对之词!只听到最后那极为露骨的几句话,这才忍不住尖叫道:“你闭嘴!我家柔儿的清誉岂容你这般抹黑!”
“清誉?还未出阁的姑娘就已经不是完璧之身,她还有资格谈清誉?您是在说笑吗?”
“你,你,你!”陈夫人哆嗦着身子,摇摇yù坠,眼看就要晕过去,旁边的丫鬟都已经被这阵仗给吓傻了,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女大夫连忙上去扶着陈夫人,扭头冲方怡道:“这里到底是陈家,你也先消消气。”
方怡冷哼一声,转身坐到椅子上,冷冷看着那陈夫人一副心脏病发的模样。
陈夫人心惊ròu跳,连茶盏都端不稳了,就着女大夫的手一连喝了两碗茶下去,这才稍稍好了些,她再次看向不远处的方怡,明明看着是个柔美的小娇娘,怎的一开口如此犀利,一想到刚才的那番话,陈夫人就觉得心口被猫爪似的疼,脑子里更是没有半点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