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哪种可能都让余丛一感到人生无常,就像李学璋此刻的表qíng一样,他震惊地盯着洪煦脸上的血痕,好像他jīng心挑选的躯体结果发现是个山寨货,他出离愤怒地转身朝郑峪翔而去。
余丛一心里又是脏话惊起,李学璋他妈这是脑子短路了吧!不管他这是发现同类还是发现山寨货都不该冲着洪煦吗?去找他家翔子做什么!
“gān你大爷!”余丛一把脏话也当成了他出招的呐喊,握着军刺追向李学璋,而李学璋现在仍不肯放开洪煦,把少年当成挂件挂在身上,余丛一正觉得有机会,却不想洪珂琛像个智障一样抱住洪煦不松手,就跟古代县官断案,一人扯孩子的一头,谁扯赢了孩子就是谁的。
“姓洪的,你他妈别碍事!”余丛一怒地一脚踢向了洪珂琛,结果洪珂琛的魂被他踢飞了,但尸体还抱着洪煦没有松手,他不解地嘲道,“儿子都不是你的了,你这么执着为了哪般!”
郑峪翔听着余丛一声qíng并茂的嘲讽分神地笑了笑,趁李学璋应付身后那一串时他迅速地找出了两张符,可惜他不会直接把符飞出去的技能,只能自己冒险往对方地脑门按上去。
然而就在他到了李学璋面前,眼看就要成功时李学璋却选择松了洪煦,抬手抓住了他贴符的手,瞠目相视,他却忽地一笑,早有准备地伸出另一只手,准确无误地将一张缚魂符按到了李学璋的额头上。
李学璋的动作倏然僵住,郑峪翔的气松了半口就见李学璋倏地动起来,那只有着尖长指甲的手转瞬划上了他的脖子,他霎时能想到的只有——缚魂符对食人鬼没用?还是所有符都没有用?
接着,他修长的脖子被划出一条血痕,血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翔子!”余丛一望着那深深的血印和郑峪翔翻白的双眼顿时心火烧没了理智,下意识地嚎了一嗓子,目光如沉进了深渊般一片黑暗。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直失踪的huáng小仙突然从角落里冒出来,手里还握着贺江的那把刀。他直冲向李学璋,鼓起的腮帮子一缩吐了李学璋一脸huáng豆,同时他手中的刀扎进了李学璋的腹部,如果李学璋有肾的话一定被捅掉了一个。
郑峪翔感觉到了进的气忙把脖子收回来,抹了抹伤口发现只是破了皮ròu,他拧起衣领捂着血,转眼朝余丛一瞥过去,捂脖子的手差点又掐得自己背过气。
“小余。”郑峪翔已经忘了这是他今晚第几慌了,可他奔向余丛一的脚却兀地顿住。
余丛一额间突然多出一个发着光的符号,与李大爷额上的那个一模一样,他微抬起头动了动唇本该在数十公里外的李大爷突地从天而降,额上的印记同样发着光,如一缕幽魂最后全都归进了余丛一额上的光符里。
顿时,余丛一双眼一瞪,额上的光符就如骤然升起的太阳刺得人都睁不开眼,驱散了地下室里所有的黑暗。眨眼那光收回去,周围里里外外的黑气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消失不见。
洪珂琛也只剩下一缕魂光绕在洪煦的身上,洪煦像是被光晃醒过来,终于蒙眬地睁开眼望着一缕浅淡的光影。
“小煦,你永远都是爸爸的儿子。”
洪煦瞪着眼看着洪珂琛仅有的一缕魂光在他眼前消失,他伸手一捞只有一把空气,随即他又抹了一下脸上的血迹,转眼看向地上已经惨不忍睹的尸体突然站起来。他小心地把扭曲尸体摆成了完整的人形,抚下了洪珂琛无法瞑目的双眼,盯着看了片刻突然瘫坐在地上qíng绪崩溃地大叫起来。
“小煦。”李学璋伫在洪煦面前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洪煦突然捡起落在他脚边不远的匕首,盯了一眼突然不由分说地扎向自己的腹部,嘴里哭道:“我是人!我是人!我是人——”
伤口在他把也抽出来后又开始愈合,他惊慌地又一刀cha|进去,再拔|出来,再cha|进去,一直不断地重复,嘴里仍旧念着不变的台词,那画面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小煦!”李学璋终于上前用手抓住了洪煦手里的刀刃,洪煦抬起头来盯着他,泪眼婆娑。
“李叔叔,我是人!”
“嗯,你是人,一切都结束了。”
洪煦茫然地望着李学璋,只见李学璋变回如他最熟悉的样子,微微一笑对他说:“对不起,我的孩子。”
李学璋说完这一句抱住洪煦,将少年的头埋进他的肩头,而他的另一只手长长的指甲直直地cha向了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