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忠并没有露出别样的表qíng,只说:“这恐怕失礼。”
“失什么礼!他没长毛的时候就跟我一起睡了。”余丛一不觉得他的决定有什么问题,久别重逢的兄弟睡在一起叙叙旧不是人之常qíng嘛!
郑峪翔客随主便地没什么意见,然后余丛一不管余忠同不同意就勾着人的脖子把人领走了,余下李泉替那俩人担心被余忠看出来什么,好在余忠什么反应也没有,转身如常地对他说,“李爷,这边请。”
又到了那栋小楼下的院子,小楼的位置在宅子气运走向的起点和终点,余丛一和郑峪翔一前一后地停在楼梯前,不过眨眼的工夫院子里又如赶集般冒出来喧闹的一群,余丛一不耐烦地喝了一句,“滚!”
那一群果然立即滚了,然后他炫耀地拍了拍郑峪翔的肩膀说:“别怕,有你余哥在!”
郑峪翔实际上已经不觉得有什么可怕了,他还仔细地盯了刚才冒出来的那群‘鬼’一会儿,总有种特别怪异的感觉,或者说这整个宅子他都觉得很怪异,可是又说不上来怪异在哪儿。抬眼对上余丛一的视线,他忽地咧起嘴角说:“怕什么?怕我趁你睡觉怎么你?别怕,我比你温柔多了!”
这不对点的对话让余丛一肩头一沉,心却提了起来,他绝对没有想任何见色的事qíng,只是单纯地想跟兄弟叙旧,毕竟从他们重逢到现在都没机会好好说过话。他一边想这满脑子yín|乱思想的人到底还是不是他家翔子,一边想他豁出去的事业难道要在今晚继续?
郑峪翔却似是而非扬着他标准的勾人微笑踏上了楼梯,根本不理他地自己上楼,进门。他高举心里谁怕谁的大旗,踢踢踏踏地追了上去。
小楼不只是建的位置讲究,屋内的分布也十分讲究,余丛一刚醒时只顾着怎么离开,没有仔细注意房间里有些什么,此刻再看发现其实除了整体风格外,其它的都还挺现代的。比如房间里有电话机,旁边的斗柜上还有一个平板电脑,他拿起来一看居然还连着wifi,左侧的茶室里烧水的也是电炉,甚至还有一个全现代的浴室,足够塞得进三个他的按摩浴缸比他以前用的看起来还要高档。可让他意外的是他觉得最应该是现代的那只八角灯笼,居然真点的是油灯,简直是不怕麻烦。
“还是明天再说吧,翔子,你先去洗澡!”余丛一把郑峪翔的武器库扔在地毯上,仰躺在冰冷的红木椅上打哈欠。
郑峪翔站在茶室的隔断架前,盯着架子上的摆件不慌不忙地回,“你先去,我等会儿。”余丛一见他看得入神,好奇地问,“看出什么了?”
“嗯,这只珐琅彩瓷瓶要是真品,价值至少要一千万以上。”郑峪翔一手掐着嘴角望着那只瓷瓶,表qíng深沉却掩不住眼里的jīng光。余丛一一看就明白那是他二弟见了钱时的表qíng,呵呵笑起来,一边脱上衣,一边回,“那我算不算是白捡便宜了?”
根本不懂古董价值的余老爷一路走一路脱地进了浴室,最后舒服地躺进了浴缸,闭着眼回忆起这两天的事,他此刻仍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想他本该摔碎在地上,终此一生,可现在却好好地躺在浴缸里,虽然一开始他愤怒,可冷静下来他还是庆幸自己活着。他并不想死,虽然他从来都不怕死,可谁也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死得窝囊。
实际上他很感激‘余丛一’,尤其是在知道郑峪翔替他报仇被通缉后,不管那个小软货想做什么,总归是多给了他一条命,他该感激。
然而,感激过后他又头痛起来,出去兜了一圈回来,并没有什么进展,‘余丛一’也没见着,什么也没弄清,他还是不懂他为什么会偏偏成了‘余丛一’。
“小余。”
余丛一听到郑峪翔的声音,浴室的门已经被打开,门外的人径直走进来坐到浴缸沿上,在靠他脚那一边,转头就能看到他,可却没有看他。
郑峪翔嘴里叼着烟,在这暧昧的环境里脸上的表qíng却极为严肃,余丛一稍坐直了一点,手伸过去说:“给我一根。”
“没了,最后的。”郑峪翔叉着长腿撑着手肘狠吸了一口,连吐四五个烟圈后才心事沉沉地说,“双龙大桥的第三根桥柱下有几条龙?”
“龙虎山的斑鸠冬天不生蛋。”余丛一随口地应了下句,这完全联系不上的问答是当初他们用过的对接暗号,不过正确的并不是这句,这是王征没记住随口胡诌的,却也因为这样让郑峪翔正好解救了被困的王征。最重要的是这句错误的暗号没有第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