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泉不理郑峪翔的鄙夷,他关心的只有一件,“那剔魂针呢?”
余锦荣伸了个懒腰,像是说了几句话就累了一般,“这种换命术做引的最后七魄要为施术人自己的七魄,七日一个回魂,他如果真要换的话,应该就在离上个被抽七魄的人死后的第七天。”
“你是说七天后梁超会用剔魂针抽自己的七魄?”李泉已经看到了着落。
但不是都像李泉一样只盯着剔魂针的,郑峪翔审视着正坐他对面的余锦荣问:“余三爷,你又没见过梁超,怎么会对他的qíng况这么清楚?”
“昨晚我在门外捡到一只叫沈白玉的小鬼,晚上带来给你见见?”余锦荣说着对郑峪翔笑了笑,却笑得yīn恻。
听到沈白玉,郑峪翔和余丛一都是一愣。郑峪翔倒不是忘了,只是他下意识地以为那只鬼肯定是趁机逃跑了,不过余丛一却想的是那鬼居然敢跟到这里简直想再死一次。
余丛一哂笑着看向余锦荣,觉得好心得不可思议,问道:“你这是助人为乐?还是助鬼为乐啊!”
然而余锦荣像他是个什么毒瘤一样从头到尾没扫他一眼,反转脸对着李泉回答,“呵呵!我只想告诉你们,我这整天什么都不做的人你们都不如!我的猫懂得都比你们多!”
余锦荣鄙视了几人一番又转身回去继续晒太阳,不过在经过余丛一身侧时低低地说了一句,“以后别穿这件衣服。”
“啊?”余丛一莫名其妙地扭过头余锦荣已经走开了,像那句话是他听错了一样,他心里纳闷老子穿哪件衣服关你什么事!
“小余,我明白了!”郑峪翔突然双眼发亮地一掌落在余丛一的手臂上,余丛一转眼问他,“你明白了什么?”
郑峪翔埋着头看着桌上那张满是名字的纸,经余锦荣分析确实所有的事都变得合理起来,虽然还有疑问,但并不影响前因后果。其实事件事很简单,只不过他们不懂的地方太多,又将‘余丛一’考虑在其中,所以才变得那么复杂,实际上‘余丛一’与梁超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梁超策划的。
首先是梁超得知自己快死了,虽然他不懂余锦荣是怎么得知梁超快死了,但梁超自己他认为是生病的机率比较大,如果不是绝症也犯不着换一个身体。然后梁超从大风哥那里知道了剔魂针,于是盯上了大风哥,一步步地算计到现在。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余丛一’在其中到底又在谋划什么?三人的七魄最后的七魄是梁超自己的话,那他的七魄呢?那张符是不是说明他与梁超设计的换命术没关系?他被抽走的七魄在哪里?‘余丛一’手里?
郑峪翔终于抬起头,朝余锦荣看过去,他觉得余锦荣知道的并不只这些,可他想起余锦荣看他的目光,仿佛透着一股难言的恨意,让他觉得恐怕他问也问不出什么。
第21章替死鬼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观县还是个只有一条街的落后小县城,梁超就出生在街尾防汛的堡坎下。
那个时候很多人都还很穷,甚至大多数孕妇都是直接在家里接生,梁超的母亲也不例外。在那样的大环境之下并没有认为在家接生是多危险的事,毕竟几千年的历史都是这么过来的,可即使现在也还能碰上突发的特殊qíng况,二十多年前当然也免不了。梁超的出生就属于那个意外,不只遇上难产,十多个小时没有出来,后来还成了孕妇大出血,到了在家里实在解决不了的qíng况。当时没有像现代这样完善的急救系统,能做的只有梁文富用被子将妻子一裹,塞进三轮车里拼死拼活地往医院里赶。
县城里只有一家正规的医院,梁文富几乎要从城东骑到城西,好在半夜路况空旷,他一路都骑得风驰电掣。可偏偏空旷的马路冒出来一量货车,不偏不移地将三轮车给撞翻了,就像是看准了一样。幸运的是货车开得不快,三轮只是侧翻过去,而不幸的是躺在后面的孕妇摔下了公路边的堡坎。在母亲肚子里十几小时没出来的梁超被这一摔,出来了,等梁文富下去把大哭的孩子裹起来起发现妻子摔的水泥地旁边竖着几根铁筋桩子,要再往旁偏一点这几根铁筋就会直cha在肚子上了,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然而,梁超一生的所有幸运都在他出生的那一刻用光了,连算命的都说他是qiáng留人世,往后必多苦多难。这话听来无凭无据却由不得他不信,就在他出生不到一小时,他母亲因大出血不止过世,他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而两个月后他又查出有先天xing心脏缺陷,梁文富单薄的收入负担不起高昂的手术费,便只能带着才两个月的梁超回家。那时梁超太小,用药都是千挑万选,更多的时候梁超只能哇哇地躺在chuáng上哭,就好像被一根又细又脆的绳子栓着命一样,梁文富总担心那根绳子不注意就断在他眼前,因此对梁超宠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