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锄头一双人_作者:秦大官人(141)

  然后,有孩子,子孙满堂,桃花依旧笑chūn风。如今,怎么突如其来的一场病就让他倒下了呢?

  回忆起那天,当时的秦桑都傻了。他推开了站在他身边的所有人,来到他的身边掐着他的手,看着他发青的脸色,什么时候流泪了都不知道。他以镇定的让人害怕的行为吩咐人去找大夫,去抬人,把两个小孩带走。

  然后他守在他的身边,不敢把他的手掐的太狠,就只能掐自己了,青青紫紫,疼的他都麻痹了。

  不记得,大夫说什么了?

  是中毒?他生下孩子后身体一直有些不好的地方,需要医治。那些大夫弄的药不能随意吃,需要有人试。

  没人愿意,他也不答应。然后呢?大夫还说什么?

  他瞒着他,自己去试药。一次两次,药也是毒,积的多了……他就病了。

  秦桑轻柔的抚摸过他英俊冷峻的眉眼,在他的唇边印下一个吻。但愿你,“长长久久不老,百百岁岁健康。”所以,起来吧,别生病了,看看我吧,我爱你啊。

  有风的那日,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树叶凋落,树gān光秃秃的。

  周小大和周小小穿着厚厚的衣服,像两个小圆球站在他们阿爹身边不肯走。

  “要阿爹,要阿爹,不走。”周小小巴住他的腿,朝想拉开他的人挥舞自己的小拳头。

  秦桑面无表qíng的站在他们的中间,不复往日的温和。

  大夫说,周醇良的毒,怕是解不了。

  秦桑不信。当着人的面,第一次露出与他不合,隐藏之久的冷酷面容:“治,多久都治。你治不了的,再叫人来。”

  他真不信,周醇良敢在他前头死。发狠的掐着自己的ròu,不论都疼都抿紧唇,看着一个又一个大夫进进出出,给他弄药给他看病。

  到最后,没人有力气了,他就去做。

  药方子什么的,糙药认识不认识,他都去学,一天两天,没人愿意了,他就自己来。

  是谁说过他用qíng不深?自己吗?而现在,已不是当初了。能无动于衷,偶有悲鸣的看着不多生机躺在chuáng上的他吗?

  恨不能给苍天跪下,除了救他,他还求什么?他不任xing了,真的。所以,让他活过来吧。

  直到有一天,家里人冲过来要拉快疯了的他,他的孩子哭着抱着他的腿乱蹬一气,想要其他人走开。

  “桑桑,阿爹不求了,不求他好了,只求你现在让自己和孩子好吧。你看看你啊……你不吃不喝都几天了啊?”林若怀让人扶着红着眼睛道。

  秦桑瘦了的狠了,原本纤瘦的身子ròu就不多,现在更厉害了,像风一chuī就能让他不见了。

  他绕过拦着他的人,依旧按照自己固执的心去做。谁说他没救了?没人来,他来!他自己救!别人放弃,他不放弃!

  冷冷淡淡的一张脸,让人看着觉得越发荒凉。

  孩子被带走了,带回他阿爹那里给人照顾,在独立的院落中,除了那些从外面地方找来的大夫,就只剩下秦桑和周醇良了。

  有时,大夫说的需要的药材没有,他就亲自去买。买不着的,他就去山上好远好远的地方采。下雨,泥泞的路,跌倒了也不要紧。只要药没丢就好。护着那能救命的东西,他一刻也不耽误的冲下山,不小心撞在树gān上,头顶到了石头也没关系,快点,再快点,能让周醇良活下来,怎样都没关系。

  秦桑发现,时至今日,他就那么点愿望了。

  那天,他满身污泥的从山上回来,天已经黑了。跌跌撞撞,身上不知添了多少道伤口,把药材给大夫,他连清洗的时间都不想làng费,先进去屋子看他怎么样了。

  “去洗洗吧,你这样子岂不是让他担心。”同村的贺大夫叹息道。

  秦桑摇头,伸手接过碗:“他若是担心,就不会这么不管不顾的躺着了。”张开口喝下一口,然后包在嘴中俯下头,哺给昏迷中的人。

  早已看过不知多少回的大夫默然,什么药都试尽了,按说身体里的毒素应当都快清尽了,不知怎么,人就是不醒过来。

  于是,跪在chuáng边的人就每天去山上采新鲜的糙药回来,不管打雷下雨,他都会到山上去,那些难找的生长在最危险的地方的糙药都背他带了回来。

  而chuáng上的那个人,为什么还是不醒?

  喂完药,秦桑把碗递给贺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