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你，眉头又皱起来了。”女人停住，手指抚平男人眉间，“这样幸福会跑掉喔。”
楚君越眉头皱得更深。这是温晴常对他说的话，样貌就算了，连这种细节也可以复刻？
“明天咱们就结婚了，开心点嘛。不会这时候想悔婚吧？”女人开着玩笑，眉眼弯弯。
这只是NPC。楚君越心底很清楚，温晴早就死了。可日思夜想的人如此栩栩如生，他没有勇气再一次甩开女人的手。
两人出了家门。楼下的邻居，小区的保安，附近的餐馆，都与现实世界如出一辙。温晴风风火火地走在前面，越走越远。楚君越想要追上，来往行人摩肩接踵，速度根本提不上来。
“小晴！”
女人终于回头，笑着对他招手，让他快些。突然，一辆超速汽车飞驰而来，直直碾压过去。
视线被血染红，耳里充斥着行人的尖叫。楚君越站在原地，只觉得脑袋嗡嗡，像是耳鸣。
他又一次目睹了温qíng的死亡。
·
【权限不足，无法进入。】
结果，弹出这么一个警告框，许文没法观战楚君越所在的副本。难道是等级问题？
他随便选择了另外的副本进行观战，眼前立刻蹦出几个画面，展示着玩家的一举一动，角度与大小可以随时调整。
看样子是因为隐藏任务的特殊xing才无法观战。
许文看了一会儿。看着那些玩家一边逃离游戏中的怪物一边勾心斗角相互厮杀，不觉有些厌倦，关掉屏幕退出游戏。而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来自洛莫的短信。
【许文哥，我刚从副本里出来。你还在吗，能不能去找你？】
许文回了肯定的答复，又给楚君越发了封简讯，告知现状。没过几分钟房门便被敲响。许文让洛莫进来，拿了听饮料给他，却发现对方脸色不太好。
“你怎么样，要不先休息一会儿？”
洛莫把饮料拿在手中，却没有喝的意思。他摇头：“我想现在就说。”顿了一下，“我刚才通了隐藏副本。”
洛莫是在许文单独进游戏时得到的隐藏任务。
“副本很普通，但让我想起一些事。关于十年前，我与许文哥第一次见面的事。”
“十年前？我跟你见过？”许文完全没印象。
“难怪许文哥不记得。”
十年前，他跟许文在游戏中相遇。后来侥幸从中脱出，却也完全失去了游戏里的记忆。当时的副本与现在相似，都需要堵上xing命与玩家及怪物搏斗。但不同的一点是，当时并不存在“app”这种东西。既是说，被卷入游戏的他们即使成功通关也无法回到现实，而是停留在一个空间，等待下一次的折磨。
许文早有猜测——十年前“死亡游戏”流行的可能。只是洛莫的话让这番猜测变为了现实。他有些兴奋，迷雾困扰的旅途中终于看见一丝曙光：“既然十年前的游戏都能结束，那这次肯定也没问题。继续S级通关，得到更多隐藏任务后，说不定能发现脱离游戏的线索。”
但洛莫看上去却没许文激动。不如说，他甚至有些低落。
“许文哥，”青年闭了闭眼：“不是这样的。”
“什么？”
“十年前的游戏并没有结束，所以才会延续到今天。”洛莫看向男人，“我有不好的预感。”
“……”
“许文哥，能不能就此放弃？我们没办法破坏这个游戏，继续牵扯下去一定会发生不好的事。”他说着，语气有些急切，“我会给许文哥积分，以后再也不用进副本。所以……”
“洛莫。”许文声音很轻，却很严肃，“我想破坏这个游戏，并不全是为了自己。它牵扯进太多无辜的人，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哪怕费劲工夫只能消失十年，我也要去做。”
这是许文的觉悟，也是他如今的生存意义。
洛莫很失望，却没再说什么。
许文突然有些不忍，不自觉抬手想摸对方脑袋。犹豫了一下，最后拍到肩上：“相信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比现在更糟。”
“如果会以许文哥的生命为代价，对我来说就是最糟。到时候，我……”青年冰蓝色的眸子蒙上一层晦暗，深不可测，“即使与你为敌，也一定会阻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