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虽然玄舞平日里能说会道,但若论起诡辩之材,却仍然难及敖瀚十分之一。此刻被对方说得理屈词穷,偏偏没有半句反驳之言。
修道之人本就寿元绵长,成神之后,更是几乎与天地同寿,因而血缘之类,本就淡薄非常。更何况,正如敖瀚所言,眼前男人一腔热血全是属于他一人的。若是他当真对他人过于上心,恐怕头一个不答应的还是他自己呢!
想到此处,玄舞也对先前担忧之事稍稍释怀了几分。
轻叹一声,玄舞坐直的身子重新靠回身后宽敞怀抱之中,重新换上慵懒语气,悠悠说道,“罢了罢了!正是那一句‘人各有命’,反正要得道飞升,总少不得层层历练。若是一直好好保护在温室之中,也不过是短命的彩蝶而已。
至于臭狐狸,平日里虽然常常做出让人瞠目结舌的荒唐事,但关键时刻还是不会出什么大岔子的。将暝就更不必让人担心。当年臭狐狸帮他改了生死簿,他便是想死也难!”
静静听着爱人竹筒倒豆子一般历数着众人不需他出手相帮的理由,眼中全是温和笑意——他的小舞儿啊,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刀子嘴豆腐心”。明明说着这个不需担心、那个不用帮忙,但话里话外却早已将担忧之qíngbào露无遗。
俯身下去将那喋喋不休、讲个不停的小嘴封住,厮磨了许久方才重新放开,一脸飨足的龙王仍是面带微笑,“不若,将‘那样’东西送下界,舞儿也可安心一些。”
“嗯?”
听到爱人所言,仍自沉浸在方才一吻之中的蝶妖先是愣怔片刻而后才忽的双眼放亮,拍手说道,“对啊!还有‘那个’东西!怎么将它给忘了呢!”
见爱人雀跃模样,龙王满脸宠溺道,“虽然也会耽搁上一段时日,但送‘那样’东西下界,总比你我穿越时空要来得容易许多。况且那东西本就归将暝所有,因而更加容易送到他们身边。”
“嗯!”
玄舞极为赞同的点了点头,满脸喜意说道,“那东西虽然费了我们不少力气方才寻回。不过总算物有所值!有了它,相信无论什么劫难,他们也能顺利渡过!”
“最重要的是,如今的qíng形,‘那样’东西最是实用。”
笑着补上一句,只见敖瀚单手一挥,一道金光由他衣袖之中飞出。不过眨眼工夫,已是消失不见,甚至连那道金光到底为何物都不曾被人看清。
看着金光消失在眼前,玄舞脸上愉悦之意又被淡淡惋惜之意取代,“唉——将暝的往生鉴虽是有了下落,却一直无法取得。而幻瑛那臭狐狸的混元珠,更是迟迟不得线索。到时候他们飞升仙界,彻底解开了记忆封印,我堂堂玄舞神人都没有贺礼可送,这可如何是好!!”
“距离他们飞升,还有段时日。我们还有时间。”
敖瀚接着爱人所言,悠悠说道。
“嗯,这倒也是。”
玄舞点了点头,旋即却又不解的问向爱人,“说起来,之前幻瑛不是留下了那抹神识在那小鬼体内?为何不gān脆通过浮世轮幻境一次xing唤起那小鬼灵魂深处的全部记忆?若是如此,不说修为,至少灵魂境界也可以飞跃好几级,渡劫岂不是会容易许多?”
虽然当初幻瑛身为九天幻狐,确实不必渡劫便可直接飞升,但而今他的转世却只是一个寻常人类,要想飞升上界,还得经历天劫、进而是神劫。倒比过去麻烦不少。
谁知敖瀚却是摇头说道,“忆起神界之事,那幻瑛转世要以凡身ròu胎经受的,便不是天劫与天罚,而是神劫与神罚。你想,他可是承受得了?”
“……”
敖瀚问话使得玄舞无言以对,只得一阵沉默。
说到此处,敖瀚又悠悠叹息道,“若非当日将暝擅用往生鉴之力,收住幻瑛七魄,只余三魂飞落世间,如今也不会如此难于修复,徒惹来这许多麻烦。可是,若将暝当日不曾启用往生鉴留住幻瑛七魄,怕又是如今这世上早已没有幻瑛魂魄,而是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天地之间了。
擅用神责,假公济私,将幻瑛本就不在三界内、身在五行外的灵魂qiáng行置于轮回之中,逆天之举,甚至比当日幻瑛篡改将暝生死簿更加不可饶恕。如此qiáng行改变世间法则,他二人竟还能安然转世轮回,已是不易。天威动怒,只怕日后他们飞升,并非如此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