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天行淡淡应了一声,再一次朝昏迷不醒的少年望了一眼,吩咐道,“待他醒了立刻回报。”
“——”
默难得迟疑片刻,而后回道,“是。”
心中虽是有些疑惑默的迟疑,却未曾多想。御天行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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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幻梦之中醒来,御紫炎缓缓张开酸胀的眼睛。模模糊糊看到一双流金黑眸正注视着自己。心中恍惚忆起梦中之人所言。
动了动gān涩的唇,喉中发出gān涩沙哑的声音。
“天——”
“炎儿可是醒了?”
和煦如风的声音轻轻问道。
眼前qíng景渐渐清晰,仔细分辨过去,原来那双流金黑眸并非父皇,而是师傅。
心中莫名觉得有些失落。未褪尽最后一丝迷蒙的一双紫瞳不经意的扫视房内。原来他早已由熏蒸房内被移回客房的chuáng榻之上。
chuáng边坐着一人,白衣胜雪,正是白尘。chuáng前站立二人,乃是萧逸仁与离莫言。
他……不在。
“他”——可是他?
白尘见御紫炎醒来,便扶他起身,拿过一杯水,喂御紫炎喝下。
御紫炎刚刚苏醒,浑身乏力,便也不推托,顺着白尘递来的茶杯,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炎儿此刻感觉如何?”
“已无大碍,只是觉得有些乏。”
听到自己无力的声音,御紫炎微微蹙起眉。近日来,他实在是显得太没用了些。
“你昏睡了七日,粒米未进,滴水未沾,自然觉得乏力。”
一旁萧逸仁开口说道。
“——”没想到自己这一睡竟睡了这许久。
“既是醒了便好了。”白尘点头微笑道,“让仁儿帮你去准备些稀粥。炎儿体内毒素尚未清除gān净,稍后还需再服下几剂汤药才好。”
“这回又劳师傅与逸仁、莫言费心了。”
“炎儿说哪里话?”
白尘不满御紫炎的客套,“此处几人皆非外人,为你cao劳岂非理所应当?”
“是——”
御紫炎浅笑颔首,“是徒儿失言了——”
前世的养父母似乎也曾对夜禹桥说过“不是外人”,但他却不曾当自己与谁“并非外人”,是以他从不曾认为旁人对他的关照是理所应当。
如今眼前几人对他的关心发自肺腑,一句“并非外人”,更是令御紫炎心中涌起一阵暖意——或许,此处,才是他容身之所;或许他现世,当真“不会再是‘天煞孤星’之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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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尘等人出了房间后,空气中一阵波动,一黑衣人出现在御紫炎chuáng前。
刚刚阖上酸胀的双眼,御紫炎此刻又费力张开。
“默不曾随主子一同离去么?”
御紫炎平淡的语调,心中却是莫名的翻动着一丝隐隐的期盼——默,从未离开过父皇左右。
“朝中有变故。主子不得已先行离去。”
“——”从未见默一次说过如此长句,御紫炎静默。
“默不必同幽解释些什么。主子如何,幽无权过问。”
御紫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这话,不知是说给默听,抑或说给自己听。
“主子命我守在此处,待你苏醒再行返回。”
“我已无碍。默回去主子身边罢。”
“——”默转身刚要隐去身形,又停下。
“?”御紫炎不解。
“你在介意什么?”
“——”没想到默竟会有此一言。
“幽不曾介意任何事。”御紫炎浅笑,一双紫瞳却是闪烁着流光。
“身份可以作假,面容可以更换,心,却不变。”
默不曾转身,声音没有一丝起伏,“问问幽自己的心,为何会介意,为何有牵挂。”
“……”
眼见默隐去身形,御紫炎疲惫的阖上双眼,低声呢喃着,“父皇,默在帮你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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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御紫炎身上毒素清净,身子终于大好。下chuáng活动一番筋骨,御紫炎收拾行装离开了月瑶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