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几年长_作者:梦窝(252)

  “傻瓜,”

  萧逸仁扳过离莫言脸颊细细吻着,“与其长生不老看尽沧海桑田,不若生生世世相遇相知,无论你身在何处,我一定都能找到你。”

  “油嘴滑舌。”离莫言轻声骂道,脸上却掩不住的笑意。

  萧逸仁也温柔的笑着,提了热水转身出门。

  “热水备好了。我去厨房准备晚饭。有什么事再来叫我。”

  御天行微点头算是道谢。待萧逸仁离开,御天行关好门窗免得御紫炎受风。

  打开御紫炎的包袱,拿起里面换洗的衣物,御天行瞥见衣服下面一本线订的册子,一个檀木小盒,一个布卷,未曾多想,取出衣服,重新包好包裹。

  御天行转身回到chuáng边,轻轻扶起御紫炎,似是牵动了伤口,御紫炎低吟一声,妙眉微蹙。御天行愈发将动作放轻柔。

  退下御紫炎沾了血迹的衣衫丢在一旁。拧gān布帕,轻轻为御紫炎擦身。擦到御紫炎的右手,睡梦中的人儿似乎受了惊扰,胡乱挥舞着小手,口中喃喃说着,“我无意伤人,莫要怪我……”

  御天行拍拍御紫炎的手背,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乖,没事了。”

  chuáng上的人似乎安静了些,御天行扶起御紫炎让他趴在自己怀中,拧了另一块布帕,为他擦拭后背。

  怀里的人儿闻到熟悉的冷香,身子微微蜷起,似要努力钻进御天行怀里,手紧紧抓住御天行的衣襟,口中又喃喃念道,“……皇子,你试探我,我……带出来的影卫……不是……所以?你忘了,不记得了……防备我……明争暗斗……撇也撇不清,你不信我,你不信我……为何,留下我……”

  因受伤有些发热的御紫炎说话有些颠三倒四。

  御天行只听得大概,抱着御紫炎的手微微一僵,却因为御紫炎下一句呓语彻底打消了推开怀里人儿的念头,“父皇不能受伤,你不能——”

  微微颤抖的声音显示着声音主人发自内心的紧张与恐惧,紧紧抓着衣襟的手因用力而有些发白。

  御天行想把御紫炎平放在chuáng上,御紫炎挪动身子,似乎在寻找什么,碰到chuáng边的墙壁,便侧着身子贴了过去。

  御天行皱眉,这人儿,怎还是如此毛病?墙壁冰凉,整个人贴过去怎么受得住?想着御天行便脱去外衣,上`了chuáng将御紫炎轻轻揽在怀里。

  少年微微有些零乱的气息渐渐平静了下来,紧紧贴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沉沉睡梦中,御紫炎觉得口中灌进苦涩的药汁,却累得张不开眼,头也有些痛,却是咬着牙不肯发出一丝声音。

  梦里模糊的血ròu令他觉得恶心,他浑身紧绷,不禁想要远离。挣扎间,似乎凉凉的触感划过紧咬的嘴唇,熟悉的冷香令御紫炎不禁觉得安心。被那气息环绕着,他又沉沉的进入梦乡。

  整夜,御紫炎一动不动,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手里紧紧攥着御天行的里衣,腿微蜷。偶尔还觉得背后少了依靠,想要去贴墙,都被御天行拦了回来。

  宽阔的手掌轻抚着怀里人儿的后背,看到怀里人似乎很舒服的勾起嘴角,御天行却久久没有睡意。

  “原来你已知道父皇在试探你。父皇伤了你的心么?”

  御天行叹气,早该想到自己的私心会伤了这个本没有多少安全感的人儿,本该注意到这人儿的伶牙俐齿、轻言浅笑背后,隐藏的是一颗并不坚qiáng的心,“父皇到底忘了什么?炎儿?清醒着的你时而风清云淡、时而洒脱不羁,却到底总是一副滴水不漏的模样,为何睡着的你却这般不安?炎儿,越想了解你,父皇却越觉得看不透。”

  门外,萧逸仁yù敲门叫二人用膳,却听到屋内人喃喃低语声。放下抬起的手,萧逸仁似别有深意的一笑——

  罢了,“那人”对幽幽,到底还是好的。而自己,也从未想过要什么“父爱”。过去或许心中有恨有怨,但他倘若当真与“那人”刀剑相对,恐怕心中最是难过的,莫过于幽幽吧?

  低头看看手里——将饭菜温起来吧——萧逸仁如此想着,转身离去。

  “幽幽,‘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那是你告诉我的词。事过经年,只是并非生离死别。纵使你借助外力使他忘却你的种种,若是那人qíng用到深处,相忘,岂是轻易之事。枉你如此通透之人,为何如此简单道理竟然看它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