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是小小的威吓御颙岚一下。若是他再不知好歹,莫怪他翻脸无qíng。想到这里,眼中的厉色又重了几分,抓着御紫炎的手力道也重了几分。
御天行近乎于赌气似的行为,御紫炎全数收入眼底,虽然手被抓的有些发疼,心里却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御颙岚对他的感qíng,他心里多少有些知觉。只是他认为那只是当年围场之事令年幼的御颙岚印象深刻一些。
况且几年来他一直很少在宫中,与其他皇子之间的来往更是少之又少。他实在不觉得他与御颙岚之间有什么值得御天行如此“威吓”的。
不过,被这男人如此霸道的想要独占,御紫炎心中却不知为何觉得甜甜的——或许是因为从未被谁如此渴望着,御紫炎此时心中有着前所未有的满足。
体味到这种满足感,御紫炎心中一阵喜悦——或许,他的爱人之心当真回来了也未可知。思及此,眼中不知不觉盈满笑意。
“大皇兄近日可好?”
御紫炎忍住笑意,将手抽出,退开龙塌几步,云淡风轻的声音仿若炎炎烈日下的一股甘泉,流入每一个人的心里。
带着些笑意的一句话,抚平了御颙岚见到御紫炎时心中翻涌的悸动,也浇灭了御天行心中隐隐腾起的怒火。
“好,很好。”
御颙岚下意识的顺着御紫炎的话回答着,早已忘了向御天行请安,然后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三皇弟为何在此?”
“紫炎今日刚刚回宫,正巧父皇功成出关,所以过来向父皇请安。大皇兄也是么?”
御天行出宫的事qíng在宫里是秘密。对外宣称的是皇上闭关练功,且加之大皇子年岁渐长,便命他代政以期积累经验。
“呃——正是。”
御颙岚一时还以为御天行出宫期间,御紫炎随行左右,此时才会在御华殿出现。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父皇刚刚出关,大皇兄代政多日,想必有很多正事要谈,紫炎不便打扰,先行告退。”御紫炎笑着说。
待走到御颙岚身边之时,御紫炎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又转身对御天行躬身施礼说道,“父皇,儿臣此次在外巧遇一位得道高人。儿臣与他秉烛夜谈,高人字字珠玑,令得儿臣获益匪浅。其中有一句话真真是意境高远,深得我心。”
“哦?什么话,说来听听?”
不知御紫炎心里又在打什么算盘,御天行直顺他的话接下去。
御紫炎闻言直起身来,双手背后,脸上出尘绝世的笑容,珠落玉盘般的字句自那薄薄的两片粉唇之间吐出,敲打着每一个人的灵魂,
“知成之必败,则求成之心不必太坚;知生之必死,则保生之道不必过劳。眼看西晋之荆榛,犹矜白刃;身属北邙之狐兔,尚惜huáng金。语云:‘猛shòu易伏,人心难降。溪壑易填,人心难满’。信哉!”
话音未落,御紫炎身形一闪,已是出到门外,“水满则溢,yù满则贪。宠rǔ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无yù则刚,却最是难得。父皇和大皇兄以为呢?”
御紫炎的声音依然在殿内回dàng,在御紫炎离去之时,霜洁亦躬身告退。只留下御颙岚呆立在当场不住回味着御紫炎弦外之音,以及笑的高深莫测的御天行,一派悠然自在的欣赏着御颙岚变化多端的脸色。
“父皇。”
待御颙岚离去,御紫炎才又闪出身形。原来刚刚退出去之后,御紫炎便隐去身形护在御天行身边。
“好一个‘水满则溢,yù满则贪。宠rǔ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炎儿前世也是个才德兼备的男子呢。”
“父皇凭何断定这是紫炎前世学来的?”
御紫炎狡黠一笑,眉眼间平添几分灵动。
“炎儿之前一直与父皇形影不离,炎儿见过什么人、看过什么书,朕怎会不知?”
“那也可能是紫炎之前出宫游历时见过的人、看过的书啊。”
“嗯?——”御天行危险地眯起双眼。
“好了,是夜禹桥读过的‘菜根谭’里面的句子。当时很喜欢,便记了下来。不过‘水满则溢,yù满则贪’这一句是紫炎自己的……”
“嗯。”见御紫炎老实jiāo代,御天行满意的不再追究,“‘无yù则刚’——炎儿,这句,也是你自己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