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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不知过了多久,御紫炎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卷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酸软的眼睑正在努力积蓄力量张开,便听到耳边那熟悉的低沉悦耳的声音。
“嗯~~~”
御紫炎低低呻`吟一声,用力绷紧身体四肢,片刻后又彻底放松,神qíng一如出生的婴儿般无忧、满足、不设防。
“呵——”
耳边低沉的笑声听起来很是愉悦,“有了炎儿十五年,与炎儿同寝六载,父皇可是难得见到炎儿如此可爱的模样呢。”
听到这话,御紫炎彻底清醒了过来,回想起方才自己习惯xing的动作,耳根微微发热。
“夜禹桥的习惯——”御紫炎不满的低声嘟囔道。
“呵,父皇更希望这是炎儿的习惯呢。”
御天行面带笑意轻抚御紫炎的脸庞,“这张jīng致的小脸上的表qíng实在是防备太过了,就连睡梦中它都紧绷着,好似带着一张面具。”
御紫炎微微一笑,又是那御天行看过无数次的并未到达眼底的笑容,“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无数张面具,以真面目示人的人,世间罕有。父皇亦然,父皇还记得真正的自己有怎样的表qíng么?”
“父皇此刻注视着炎儿的表qíng便是父皇最真实的表qíng。”御天行低声说道。
“——”没有想到御天行竟会如此回答,御紫炎一时无言以对。
“那么炎儿呢?炎儿真正的表qíng又是怎样的呢?”不给御紫炎深思的时间,御天行进而问道。
“——”御紫炎张了张口,随后又有些苦笑的摇摇头,“紫炎……”
御天行只见怀中的人儿微微抬起头,视线越过自己望向不知名的远方,口中喃喃说道,“真实的紫炎么……呵,真正的御紫炎——在哪里呢?”
御天行剑眉微蹙,紧了紧拥着御紫炎的手臂,“说的什么傻话!你便是父皇的炎儿。父皇的炎儿只有你一人。”
“呵呵。”
御紫炎挑眉笑道,“父皇,您凭何认定我便是真正的御紫炎?平常婴孩可能一出生便通人事,甚至带着前世的记忆么?或许,不过是我这个名为夜禹桥的幽魂占用了三皇子的这具身子罢了。若是在之前,夜禹桥大概只会将这种事qíng归于怪谈传说,可是如今,见多了非常之事,反而觉得这种qíng节才是顺理成章呢。”
“炎儿不是说过,你确是过了奈何桥,见了彼岸花,喝过孟婆汤才转世投胎的么?炎儿既唤我一声父皇,那你便是父皇如假包换的三皇子,是我的炎儿。”
“——”
御紫炎一双桃花眼圆睁,定定的凝视着御天行,流金的黑眸中,没有半点怀疑,有的,只有满满的确信与认定。
愣了半晌,御紫炎嗤笑出声,“呵,紫炎真是败给父皇了。”
“哦?”
御天行心qíng愉悦的伸出修长的手指轻点御紫炎翘挺的鼻尖,“难得炎儿如此坦率的认输呢。”
“紫炎一向落落坦dàng,输便是输,何来‘难得’之说?”
御紫炎不服气的反驳着御天行的话,才发觉他与御天行依然维持着极亲密的姿势,不动声色的退出御天行的怀抱。
御天行察觉到御紫炎的意图却并未阻止,松开了手。御天行的配合却令御紫炎心底瞬间划过一丝淡淡的怅然失落——若他如日间抚琴之人一般,是个温柔如水的女子,他是否就可以安心留在父皇的怀中了?
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只是一闪而逝——短暂到连御紫炎自己都未察觉,心底的这份自卑感,便是他不自信的根源,更加想不到,便是他险些再一次与御天行擦身而过的祸首。
“对了,炎儿曾答应父皇要解释你为何身子不适的。”
“是。”
提起之前心口的灼热刺痛感,御紫炎才注意到,原来已是晚膳的时辰了。原来自己已是睡了大半日,“父皇为何不唤醒紫炎?难道你一直陪着紫炎?午膳呢?”
“父皇见你睡的深沉,不想惊扰了你。况且父皇也不饿。”
“父皇——”
御紫炎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个男人对他如此体贴,却毫不在意自己的事qíng,“午膳总是要用的。父皇该多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