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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央城郊一座山dòng之中。
“呃——唔……”
御紫炎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抓着胸口衣衫。
“炎哥哥,你还好吗?”
稚嫩的童音,正是由雪狐小凝口中发出。
“呼呼,呃——”
大口的喘着气,此时的御紫炎仿佛一条离了水的鱼,几乎窒息。
好难过,胸口处的曼珠沙华印记像是灼烧的烙铁熨在上面,御紫炎的手指在胸口抓过一道道殷红的血痕。
“你这又何苦呢?”
脑中温柔可人的声音叹息道,“你心中明明并未放下。你一颗心,明明已许给了他。为何还要坚持与我定下弃心之约?”
“呵。想起来了,所有往事,我全都想起来了。”
御紫炎虚弱的声音在山dòng里回响,“记起一切,心总算完整了,却也才知道,心早已碎成一块块、一片片了。”
“或许当初我不该取了你的记忆。若是如此,或许你便可以早些接受你父皇的爱。”曼珠的声音中充满歉疚。
“呵,曼珠又何须自责?当初是我要求,你才会取了我的记忆。
忘怀之后,我心中确是怨过自己当初的无用懦弱。但是,忘记之后,自是记不起当初作出这一抉择时的心qíng。
如今便是时光倒流,再让我重新选择一回,活在那一刻的我恐怕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何况——记起、记不起,有区别吗?”
御紫炎苍白的唇勾起一抹浅笑,“记得,或许我会更快被父皇的温柔攻陷。若是早将一颗心给了他,那此时被背叛,不是会伤的更深更彻底?”
“男人有三妻四妾本是平常,你又何苦如此计较。”
“那我问曼珠,若是沙华要你与他人共享沙华的爱,你可愿意?”
“——”
“若不是整颗心,我御紫炎宁可半点都不要!”
“也许是炎哥哥误会了呢?”
小凝说着,“哥哥的师傅说过,哥哥的父皇对哥哥可是qíng深一片呢。”
“呵,小凝还是小孩子心智。”
御紫炎艰难抬手摸了摸小凝的头,眼神飘忽的说道,“若是十五岁的夜禹桥,定是会相信什么海誓山盟吧?
可是紫炎如今看过了太多世事难料,看过了太多世态炎凉。过去耗尽全部热qíng只为一人,尚且无法企及得回半点珍惜甚至一丝感念。
是以当初夜禹桥才会心灰意冷不是么?
同样的,若是殚jīng竭虑倾尽所有热qíng,仍旧换不回一份爱,那么父皇移qíng别恋,又有何不可?
说到底,‘qíng’——仅是一个字,却有千万种姿态,变化多端,任谁也猜不透、说不准、留不住。
对于父皇,我明明从未真正付出过‘爱’。那么想要从父皇那里平白得来所谓‘爱’,更是异想天开。”
“紫炎,你这话,分明早已泥足深陷。既是如此,何不放手一争?凭你与你父皇多年qíng意,曼珠不信你会输给那燕妃。”
“争?”
御紫炎闻言一笑,“上辈子起,不,或许多少世之前,我就从不懂该如何去争。过去夜禹桥曾说过一句话——‘这世上有种无奈叫等待,我只想和这无奈说Bye-bye’。
等待——那是夜禹桥最恨的一个词,却又是夜禹桥一生都在做的事。争?这个字与我无缘,与我无关。”
“哥哥!你怎么还不曾战,便认了输!”
虽然不是很明白御紫炎说的话,但是小凝也知道他是在示弱退缩。了解到这一点,小凝跳着脚喊道。
“战?我拿什么战?燕妃是嫔妃,是女子,是才貌双全的女子,是温柔婉约的女子。而我算什么?御紫炎是皇子,是男子,是个xing格别扭、讲话冷漠刻薄、从不懂软语温存的男子,更是与那男人有血缘关系一刚及弱冠的少年。
这般的我,连我都无法承认、无法喜欢,我如何能让父皇来承认、来喜欢?父皇不过是一时冲动,如今醒了,明白了,自然是放弃了。
事到如今,叫我拿什么战?罢了罢了——与其硬赖在父皇面前碍眼,不如自行离了开,眼不见为净,他也清净,我也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