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紫炎虽然对御天行这般肆无忌惮qiáng吻了他有些小小的不满,心中却也另有一番考量,遂不曾认真挣扎,着意配合了御天行缠绵一吻。
放开御紫炎,御天行起身走出御华殿。
与御颙岚擦肩而过之时,毫不吝惜放出周身寒气,直冻得御颙岚身子一僵,犹如落入万丈冰窟。
“大皇兄当真以为,挟了缘枫、墨雨,便可得偿所愿了么?”
待御天行走了,御颙岚还不曾缓过一口气,便听到耳边冷冷的声音响起。
无qíng——从未想到过这个词会被自己用在那人儿身上。然而今时今日,御颙岚悲哀的发现,或许对于他,那人儿从来都是无qíng。
因为无qíng,是以,眼中无他。
一双眼闭了又张,心底,似是涌起了一股不可理喻的执拗坚持,狠了心要将心底之言一吐为快,御颙岚悠悠开口,“曾经,我曾经当真如此认为。”
否则他也不会一时冲动,将那二人掳了去,以至今日骑虎难下。
“曾经?”
御紫炎似笑非笑,咂摸着御颙岚的措辞,“而今呢?”
“而今——”
御颙岚看向御紫炎的目光中,带着一抹yù绝的感伤,“而今,我明白了,一切,都只在紫炎一念之间。”
虽然本该明了这人儿心念所系是为何人,但,若不是听他亲口说出,御颙岚总觉,无法安心。
一时之间,御颙岚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只是为了自讨苦吃,才会如此执着于一个从不可能属于他的人。
然而,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此刻的御颙岚,尚无法认清。只是,心念一旦松动了,了悟,只需一人点拨。
听了御颙岚的称呼,御紫炎眉梢微挑。从来,御颙岚只称呼他为“三皇弟”。而今一句“紫炎”,令他终于知道,御颙岚确是将他放在了心头。
“我一念之间?你掳去了我视若己出的两个孩子,还问我一念?那么让我告诉你,过去、现在、未来,我的眼中、心中,都不可能有你。这一念,你可是安了心、遂了愿?”
御紫炎冰冷的话语,猛的抽打在御颙岚心尖。并不曾有想象中的撕扯疼痛,御颙岚反而觉得,心底一块久久横亘着的巨石,似乎一瞬间被砍掉了大块。
“果然……如此么?”
御颙岚了然的笑笑,尽管,只是一记苦笑。
“那若是,我不曾绑了那二人,而是鼓起勇气光明正大对紫炎表达心中爱意,紫炎,可会认真回应我的qíng意?”
虽然知道这已是永不可能成立的假设,却不知为何,御颙岚总想问个清楚明白。
“我概或会添上一句‘多谢’。”
御紫炎语气冷淡依然,听在御颙岚耳中,却又好像另有一番滋味。
“呼——”
长出一口气,御颙岚依旧苦笑着,“紫炎还真是直白得残忍啊。”
“虚假的温柔,更加残忍百倍千倍。而我,过去确是对你做了极残忍的事,尽管,我并不知qíng。”
御紫炎目光并未落在御颙岚身上,淡淡的说着。虽未曾说出“抱歉”二字,但,抱歉之意,已是含在其中。
“……”
看着御紫炎,御颙岚叹息似的说道,“我原本以为,从紫炎口中永远听不到这般的话。我以为,紫炎永远不会明白我的心qíng。”
御紫炎听了御颙岚的话,悠悠转回视线,却也仅是在御颙岚脸上略过,仅此一瞬,没有半点迟疑,离了去,亦不曾回应御颙岚的话。
他并非明白御颙岚的心qíng。
他只是知道,虚假的温柔,更加残忍百倍千倍,尤其,当那虚伪被揭露、事实摆在了眼前的时候。
“长痛不若短痛。大皇兄,其实,你只是需要一个放弃的理由。”
御紫炎蓦地说出一句话。
“轰隆——”
御颙岚只觉得,应着御紫炎那一句话,压在他心底数年的巨石,方才被砍掉了一角的巨石,这一回终于,土崩瓦解。
“放弃的理由,放弃的理由啊……”
喃喃重复着御紫炎的话,御颙岚双眸之中,似是添了一分明了。
见了御颙岚的变化,御紫炎方才冷漠非常的面容,也稍稍和缓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