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何等伶俐,自然看出了陛下与殿下之间不寻常的旖旎气息,大约也猜到了从御紫炎处一时半会儿已是得不到回答了,便又满腹狐疑的看向站在一旁微笑的霜洁。
“殿下问你我姊妹是否愿意追随殿下入道修真。霜洁自然是答应的了。”
霜洁简短说明方才qíng况,霜月顿时两眼一亮,看向御紫炎,“殿下,此话当真?不是玩笑?”
“呵,我几时在月和洁面前打过诳语?自然是真的。”
御紫炎总算攒足全身力量,捉住了那只在他身上作怪的大手,这才对霜月点头说了一句。只是这一回,却不敢再笑得太过。心中再次嗔一句身旁某人太过幼稚与霸道,却也无力叹息一声——他自己实在也太容易妥协了——
得到御紫炎点头肯定,霜月一双灵动美眸之中掩饰不住的激动之qíng,握着信笺的手微微颤抖着,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殿下若不嫌弃,霜月愿永生永世追随殿下!”
“月!”
没想到霜月竟会反应如此激动,御紫炎立时将方才某人的告诫抛至九霄云外,离座搀起霜月,动作轻柔拭去霜月眼角溢出的一两点晶莹,眼中带着一两点慈祥笑意道,“真是个傻姑娘。我早就说过你我不是主仆,而是亲人。平日里你心直口快,亦不见你表现出半点恭谨之意,为何这时却又来跪我?”
御紫炎这边说着,霜洁也在一旁由怀中掏出绢帕,jiāo到霜月手中。霜月一面嘿嘿讪笑着,一面接过霜洁递来的绢帕,擦净脸上泪痕,解释道,“昨日霜月听到缘枫、墨雨提及殿下不同意他二人追随殿下入道修真。霜月还以为——”
“你啊……怎得总是如此冒失,断章取义?”
御紫炎摇摇头,笑着轻斥一句,明明还是刚及弱冠的少年模样,远不及霜月、霜洁生得成熟,然而那仿若长辈一般带着慈爱的语气,却不曾让在场任何一人生出违和之感。方才明明还坏笑取乐的人儿,此刻却又带着几分沧桑之感,包容一切,前后矛盾的气质在同一人身上体现,却又令人觉得本该如此。
旁人想不透为何如此,御天行却是对其中缘由一清二楚。
对于像极前世挚友筱阳的霜月,御紫炎心中总是带着一两点纵容qíng绪。不似像极了前世夜禹桥之妻的洁——无论对清,抑或是洁,在御紫炎眼中都是敬重信赖的存在。筱阳与清,都是在夜禹桥生命中留下极深刻印象的女子。而如今重生为御紫炎,月与洁,同样在他心中占据了不一样的地位——
还不等御紫炎沉浸于往事之中,便觉腰间突然多了一股霸道力度,整个人便跌坐回椅子上,却是没有因为力道冲击感到身下疼痛,那力道倒是控制得宜。低头一看,御紫炎哑然失笑——他的天,独占yù真不是一般的qiáng!
“父皇——”
御紫炎有些无奈、有些好笑、又有些心中甜滋滋的看着身旁一脸深沉的男人,唤了一声。
“哼。”
谁知自己的呼唤却换来身旁男人一声冷哼,识海之中同时传来一句话,“看来炎儿对晚上即将到来的惩罚很是期待啊……”
“唔——”
被御天行咬牙切齿的话语激得身上一颤,御紫炎在心中讨好的说道,“天,我知错了……”
其实……他并不是很清楚哪里又错了——呃——好吧,其实,或许他心中有些猜到了大概……呵。
“又‘知错’了?”
御天行挑眉紧紧锁住眼前一双深藏着几点笑意的紫瞳,继续在识海之中yīn测测的说道,“炎儿是‘知错’了,还是‘明知故犯’呢?”
“呃……”
御紫炎突然觉得眼前人好似暗夜魔王一般,而他自己,则是陷入魔掌任人宰割的小肥羊,一时之间却又全无反抗的余地……不,或许,他根本就甘之如饴……哎,怎么短短几日,他一颗心就被父皇牢牢抓住,逃不脱,也不想逃脱了呢?这般满足与顺服,仿佛并非几日,而是早已有之。不,是愈发惬意与自得——
愈发?与何时相比?
御紫炎心头仿佛蓦地闪过一些模糊片段,却又依旧看不清。心中奇怪,明明前世记忆该当全部恢复,为何心中还有模糊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