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王这一回很是不悦的看向身旁之人,男子迅速低头告道,“属下知罪。”
男子确实不知祈怜逐月人已经来到,方才与他见面的分明是落碧,并且落碧也未曾提及公主一同前来。但,在陵王面前,一切理由都是狡辩,因此他也不赘言,只是垂首告罪。
陵王眉头深锁,以他对自家皇妹的了解,猜也知道是祈怜逐月自作主张尾随落碧前来。深知自家皇妹虽然飞扬跋扈惯了,但武功确实不俗。是以,她若有心尾随落碧至此,并不是什么难事。
因此,对于祈怜逐月现身在此,陵王并未苛责于落碧,也没有责怪男子。但,刚刚听燕琉璃言下之意,洛儿分明处境极其危险,甚至,甚至……思及某种可能,陵王只觉心乱如麻。
不!不会的!洛儿只是有些危险罢了!陵王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默念道,越是此刻他越需要冷静,他需要尽快想出新的对策,务必要将洛儿完好救出。御寰陛下虽然因洛儿冒犯言行而发怒,但他相信御寰陛下并非意气用事之人。陛下明明知道自己与洛儿的关系,为了盟约,他相信陛下不会当真因此便结果了洛儿。
对!没错!仔细想来,方才燕琉璃字字句句皆是含糊不清,没有一句说明洛儿已遭遇不幸,言辞之间,似乎是有意诱导他朝负面想去。他早就知道,这位燕昭太子一向心思莫测,心狠手辣、以玩弄人心为乐最是出名。因此,燕昭太子之言,未可尽信!
陵王在心中极力说服自己,令自己不要太过绝望。这样才能更加准确的判断出洛儿的安危。但,即便努力说服自己,陵王还是抑制不住心中担忧与恐惧。种种感触jiāo织在一起,令他根本无心理会突然而至的刁蛮皇妹。
况且房内还有燕琉璃在场。若是祈怜逐月说出、做出什么落人口实的言行,岂不是在这危机四伏之时火上浇油?但,祈怜逐月人已在门外,若是不让她进来,陵王不知这娇惯成xing的皇妹会不会做出更加出格的事qíng,为他惹祸上身,更甚者,会令洛儿陷入绝境也未可知。
须臾之间,陵王心中辗转思虑,终是深吸一口气,对着门口说了一句“进来!”
男子应声打开房门。
“主子。”
房门外,祈怜逐月身后落碧见了陵王,单膝跪倒唤了一声。同时祈怜逐月也开口唤道,“皇兄。”
陵王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男子,男子会意退出房间,房门重新阖上。他与落碧自站在门外看守,谨防他人偷听。而后,陵王才收回视线对已来到他面前径自坐下的祈怜逐月沉声斥道,“逐月,你做事qíng太不谨慎了。此处是大央,并非旁处。你身为御寰的玉妃,竟如此大摇大摆擅自出宫。有什么天大的事,也该让落碧提前来知会一声再作打算。你已嫁作人妇、贵为皇妃,凡事该当省得三思而后行的道理!”
“玉妃?皇妃?本宫算哪门子玉妃?!何方的皇妃?那御寰帝连碰都不曾碰过本宫一下就在今日早朝上jiāo出皇位,还一下子不见了踪影!他在拿本宫开玩笑吗?!简直是目中无人、欺人太甚!”
不提玉妃的头衔还好,听到这两个字,仿佛点中了祈怜逐月的死xué,全不顾形象的扬声说道,更加不曾注意到房间内还有另外一人,并且那人,还是从未见过的陌生脸孔。
“什么?你在说什么?御寰陛下禅位了?失踪了?”
陵王并未理会祈怜逐月的抱怨之词,而是敏锐的捉住了话中关键所在。
“哼!可不是这么回事!一同消失的还有那御紫炎!这不是明摆着,父子两个双宿双栖去了!哈哈!真是讽刺!本宫原本还以为那御寰帝是何等英雄豪杰般的人物,却不想不过是个好色之徒。分桃短袖也便罢了,找上的还是自己的亲子!”
祈怜逐月话音刚落,门外又响起一个声音。只是,这一回,疏冷的声音令陵王倏地站起了身子,“朕行事,凭你,也敢妄论?”
房门应声打开,站在门口的,正是那“不见了踪影”的御天行与御紫炎。然而,令陵王身子不住颤抖的,并非这二人,而是越过二人肩头,看到的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洛儿——”
颤巍巍的声音之中带着难以置信,以及,喜出望外。陵王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外,御天行揽着御紫炎的腰侧身让过陵王踉跄身形,便见陵王张开双臂将上官洛青拥个满怀,口中只一遍一遍喃喃念着,“洛儿,洛儿你没事。洛儿没事,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