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公雅依旧是衣不沾尘的脱俗模样,然而,那眼中闪烁着的jīng明笑意,却让悠言忍不住脊背发寒,牙齿打颤,“师师师,师尊,您有什么要打听的、要问的,尽管直说。不过,悠言恐怕也没法子满足您三位的好奇心——你们也知道小师叔的xingqíng了,要从他口中打听出这十年来的去向,根本就如同要顽石说话一般,根本没有可能。”
“你这臭小子,竟然将暝儿与顽石作比较?”
悠言一句话出口,再次换来瑶光一顿粉拳,若非担心惊动了内室沐浴的将暝,他此刻一定会叫苦连天,而如今,他却只能呲牙咧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过了半晌,瑶光打够了,终于停手。一直没有说话的坤仪这才半眯着眼睛说道,“你说的我们又怎会不知?只不过,暝儿的包裹是你提回来的。你这个鬼灵jīng怪的小娃儿,会乖乖的只是将包裹拿回来,而不做任何手脚?”
一句话说的悠言一张苦脸立刻乐开了花,颇有些洋洋自得的说道,“嘿嘿,还是坤仪师叔祖了解悠言。”
坤仪等三人一副“我们都知道”的模样,等待着悠言开口。
悠言认命的叹了口气,便使了个眼色,示意几人离这里远些再说话,却不想在此时听到房内将暝淡漠的声音响起,“师尊,二位师叔,既然来了,就请进来说话吧。”
悄悄前来打探消息而被当场逮住,三名长辈、一名小辈,脸上却全无羞愧之色,理直气壮推开了房门,以公雅为首,依次进了房来。
“师尊、两位师叔,不知来此有何贵gān?”
淡淡看了一眼立在门口的几人,将暝虽是刚刚出浴,却已是穿戴整齐、一丝不苟。就连发梢,都不带半点湿意,令人不禁怀疑他方才是否真的在沐浴。
没有看到俊美的师侄出浴模样,瑶光一双美眸之中写满了失望。
比起瑶光,公雅、坤仪则显得平静许多,“哎呀,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十年不见,师尊实在是想念你得紧,这才等不及晚上的接风宴,先过来瞧瞧你。来来来,暝儿,快让师尊好好看看你。”
一面说着,公雅已来到将暝面前,握住将暝肩头,将其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一番,这才感叹道,“嗯,我们的暝儿出外游历十年,长大了,成熟了,比过去更加俊美不凡了。”
“那是自然,也不看他是谁的孩儿。皇——”
瑶光正说得起劲,却在坤仪一个目光示意之下硬生生收了声。
谁知,坤仪、瑶光的顾虑在将暝看来全不在意。平静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缓缓响起,“二位师叔不必如此避讳。爹娘已逝,将暝心知肚明。”
“哎——”
听将暝如此一言,公雅叹息一声,握住将暝双手,微蹙着眉说道,“暝儿如此淡泊世qíng,我这个做师尊的,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公雅一句话,使得将暝难得有了一丝表qíng变化。微挑了眉梢看向公雅,将暝淡淡的说道,“修行之路,讲究清心寡yù、心无杂念。少了世俗烦扰,修仙之途应当更加顺畅无阻,师尊又有何不解之处?”
“呃——你啊……”
被将暝一句话问得无言以对,公雅有些无奈的苦笑一声,摇摇头,“暝儿啊,你xingqíng太过薄凉,鲜少有人事物能够引起你的关注。这份无yù无求,固然不错,但,道家的自然天长,却并非仅限于如此表面含义。到家主张出世,是为了让人们明白,学会出世才懂得入世;同样,入世才能懂得出世。以出世的心态,做入世的事qíng,功成而弗居,才算万代功名,如同天地恩德一般啊。”
论起道,公雅才恢复了初时的超尘脱俗模样。周身的气息,也好似伴随着公雅意味深远的话语,变得飘渺、难以捉摸起来。
不过,将暝却依旧坚持己见,“将暝并不认为心无杂念有何不妥。”
见将暝一如既往固执己见,公雅有些不赞同的摇头道,“修真入道,又非出家礼佛。道家,虽也同佛家一般,讲究顺其自然,无yù无求,却也未必定要摒除一切yù念。归根究底,关键还是在于一个‘顺其自然’上。
旁的不说,便是禁yù这一条,道家可是自古便有‘雌雄相配、yīn阳调和’的双修之法。你瞧,你的爹娘,皇华与香琼,不就是一对神仙眷侣,他们的修行,也从未曾因为qíng念yù念而有所阻滞,反而相辅相成之中,修为增进更快。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