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炎儿有心想要收集散落四方的五行玉,看过玄冰火莲,我们便动身离开此处吧。”
御天行在旁出声提议。
谁知他话音刚落,却听傲云音调微扬奇道,“怎么?你们这么快便要离开了?”
听到傲云有此一问,御紫炎疑惑回头,“先生还有何事未曾说完么?”
“不,不是——”
被御紫炎问起,傲云目光有些闪烁。
“……”
御紫炎看着傲云神qíng,心下顿时了然。心中微微一酸——曾几何时,他似乎也曾如傲云一般,千方百计、想尽一切理由,只为能够亲近一人,近些,再近些,多一点时间,再多一点。
忆及过去,便愈发觉得自己如今十分幸运——天不会让他在背后追逐得如此辛苦,更加不会无视于他的追逐,只给他一个遥不可及的背影……
收敛心绪,御紫炎侧首对御天行说道,“我虽有心寻找那五行玉,却也并不急在这一时。漫说这这座宅子,单是一座玉雪楼,我们便有许多地方可以细细研究查看。
而且,要寻找五行玉,势必走遍大江南北。我们二人出门远游本是稀松平常之事,但若是令天师得知消息,依然想要将我除之而后快,以你我如今刚刚塑成元婴的修为又哪里可能是他对手?
虽然我们终有一日会与他正面对决。但此刻仍需韬光养晦、积攒实力才好。”
第二七二章 峰顶相迎
“嗯,炎儿说得有理。那我们就在此多盘桓数日,待探明了此处所有秘密我们再从长计议也是不错。”
御天行对御紫炎柔声说道,那眉眼之间自然流露的深qíng,是傲云千万年前从未见过的。
思及此,傲云心中又难免划过一丝黯然——若是当初他早早看到将暝大人对幻瑛露出这般神qíng,他是否便会……早些放弃心中希望了呢?
忆起当年眼见幻瑛整日围绕在将暝大人周围。惹事、生非、痴嗔怒骂,欢喜雀跃……种种的喜怒形于色,种种的悲欢溢于表,种种的荒诞行径却偏偏包含了一颗赤子之心。
那样的幻瑛一次次闯下天大祸事,却每每都要将暝大人收拾善后。那样的幻瑛一直纠缠在将暝大人身边,而xingqíng孤冷的将暝大人,虽然对幻瑛的纠缠千百年间都未为所动,却也从未真的远离。
一动、一静;一如火、一如冰。
明明是完全相反的一狐一人,却偏偏总是形影不离、出入成双。
又明明是一厢qíng愿的追逐,远远地看着,却又偏偏透出一种难言的合契……
那样的幻瑛,那样肆无忌惮、不顾一切都要留在将暝大人身边的幻瑛,令xing子冷傲的傲云感到嫉妒、却也羡慕。
傲云知道自己永远也成不了幻瑛那样的存在,知道自己永远也无法用尽心思、费劲方法只为夺得将暝大人的哪怕轻轻一瞥、微微侧目。
于是,他便只能将心底的钦敬仰慕之qíng深深埋起,只远远地、沉默的瞧着,瞧着将暝大人,还有……一直围绕在大人身边的那一抹白影。
傲云轻轻叹出一口气,心中似是好像想通了些什么,却又好像一切都一如平常,千万年来从未改变过。
并未因为自己此刻的纠结惆怅而感到意外或是愤恨。启灵修炼千万年,他的心智,早已与常人无异。尤其雪豹天xing优雅稳重,并无太多shòu类的bào戾与凶残,当年渡劫失败重修散妖后心xing愈发平和了许多。
若非先前见到本以为魂飞魄散的将暝大人重新出现在眼前,他是断难再露出那般激动模样的。
只是……妖修通了人xing,便也同人类一般,有了七qíng六yù,也变得软弱的许多——同人类一般害怕寂寞,同人类一样不撞南墙不回头——
余光将傲云黯然神色尽收眼底,御紫炎心中虽有不忍,却也莫可奈何。
qíng之一事,是非取舍,从来难以说清道明。是以,前世夜禹桥即便因为那个男人而心灰意冷,却也从未想过认真去怨恨任何一人。
伤心绝望是一回事,但,这世上谁爱了谁、谁伤了谁,却是怎么也论不出对错的糊涂账。
而他如今所能做的,只有好好珍惜天对他的这份如海qíng意。否则,辜负的不仅是天,如今,还多了一个想爱而不得的雪豹傲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