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御紫炎的心xing已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便是这七年来渐渐习惯了小儿的身份、心态,从未被御天行如此亲密对待的御紫炎,一时之间也足以惊得不知如何是好,甚至忘记了,他自己曾亲口对御天行提起过自己喜欢男子之事。
御天行佯装无辜的说道,“父皇做什么炎儿不懂么?那父皇要不要再做一次?”
说罢便又要俯身过来。
“不必!父皇不必再做了。”御紫炎慌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吓得惊呼道。
御天行心中虽然感到有些遗憾,却已是对看到御紫炎如此可爱模样感到心满意足,决定不再逗他,胸膛不住起伏的闷声笑道,“怪只怪炎儿方才的模样实在是可爱的紧,父皇才会忍不住占些便宜去。”
“——”御紫炎只觉得御天行越来越坏心,总爱戏耍于他。
“好了,炎儿莫要气了。”一面安抚着御紫炎,御天行一面拿起一支毛笔塞入御紫炎手中,“来,父皇与你一起再将这诗写上一遍。”
看在今日墨雨开口说话使得心qíng奇好,御紫炎不再计较御天行的“无赖”行为,更加由着他故意转移话题,就着御天行宽阔有力的手,握着毛笔落下一行又一行苍劲有力、洒脱不羁的诗句。
收住笔锋,御紫炎为御天行霸气十足、豪气冲天的书法暗自感叹。都说见字如人,御天行本人便是如此自信、高傲、坚定而果断的男人吧。心中想着,只听御天行朗声念诵起刚刚写下的《登高》绝句: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御天行冷润的声音因低沉而添了几分磁xing,将杜甫诗中壮志难酬的不甘,放眼壮阔景致的豁达,身处困苦却依旧心系天下的心境表达得淋漓尽致。御天行的才qíng再一次令御紫炎深深折服。
“父皇好厉害!不过第一次见这诗,便将诗中丰富jiāo织的qíng感理解的如此深入。”御紫炎不由赞叹道。虽然几年来的相处,他早已知道御天行是个博学多才的男人,但每每发现自己父皇的过人之处,他还是忍不住一阵憧憬向往。
此刻的御天行,在御紫炎眼中,当真是一位父亲的形象,那样的伟岸,那样的出众,那样的令他折服。方才的坏心戏耍,便也被御紫炎忘在九霄云外。
“确是首好诗,只是太过悲壮了些。炎儿的心思总是如此沉重,父皇很是心疼。昨日也是,那二人之事,本是父皇下令处死的怜沁,炎儿如何将所有的责任揽于自己身上,叫父皇qíng何以堪?”
怀中人儿温软触感令御天行深深眷恋,不想放手。方才手掌相叠,柔软的肌`肤落于掌心,竟让御天行心中想到,若是时间能够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昨夜原本原本不甚清晰的心qíng,此刻也渐渐沉淀下来。御天行几乎可以确定,对怀中人儿的时时牵挂与种种不舍,并非纯然的父子亲qíng,而是,夹杂着真正的qíng爱。一如此时,软玉在怀,他心中明知道这人儿只是七岁稚龄,却仍然令他心中不禁生出一些旖念,虽只是转瞬而逝,却也令御天行明了,他对他的三皇子御紫炎,存了别样的yù念。
只是——
他该如何才能让这自认为失了爱人之心的人儿明白自己对他的qíng意呢?御天行心中转念想到。他的炎儿又是因何认定自己没了爱人之心的呢?
御紫炎此时自是不知道御天行心中所想,也不知道自己当初不曾言明的、与曼珠约定一事,竟令他的父皇对他所言失了爱人之心一事存了怀疑之心,也便因此,御天行没有因为当日御紫炎一句“无爱”,而断了自己对亲儿日渐深厚的爱意。
其实,御紫炎并非有意隐瞒。只是彼时,对于曼珠契约,他也是记忆模糊,如今更是忘在脑后,只是作为御紫炎,过着在他看来父慈子孝的平淡生活。此时,他也正是在对他的父皇,讲述着心中真实所想,“父皇此言差矣。当日若非紫炎一句话道出醉仙魂对小儿乃是剧毒,那茶中之物便不过只是极品chūn药,虽是犯了后宫禁忌,却也罪不至死。如此算来,沁怜之死,怎能说不是紫炎的责任?”
“便是因炎儿一言才令沁怜丧命,一个妄言惑主、胆大妄为、用药犯上的侍婢,她xing命也不值得紫炎为她感到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