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隽兖耸耸肩,很是坦然就接受了来者的说辞。只是那带笑双眸中似是没有半分恐惧之意。
那“徐判官”淡淡瞥了一眼满脸轻松的御隽兖,继续说道,“不过看在你天命异于常人,这一回就特别让你选择,是当下受罚、抑或待死后再领罚。”
“哦?”
御隽兖闻言眉梢挑起,先是对徐判官所言来了兴趣,追问道,“既然都是罚,当下罚与日后罚又有何分别呢?若是现在受罚,是否我同样需要经历yù火焚身之苦呢?那得要多少时间?我岂不是一时半刻都回不去了?”
“当下受罚自然与日后受罚不同。你此生阳寿未尽,不可能留在冥府太久。便是现在,若非你有重重阵法相护令得本官一时半刻靠近不能,你以为本关会任你这么一个捣乱yīn阳两界秩序的小子逍遥自在么?”
“呵呵,那小弟还得多谢大哥手下留qíng了。”
全不在乎面前面目狰狞之人说出的威胁之语,御隽兖反而笑得愈发开怀,进而再次问道,“不过大哥还未回答我,当下受罚与死后再受罚有何分别?”
不过那徐判官也并不因为御隽兖的无赖反应恼火,只是语气平淡回答道,“若是当下受罚,因不能将你囚于冥狱之中,因而惩罚的qiáng度反而会更重。投入冥狱,只是受到冥狱之苦,然而此刻受罚,你却是要经历裂魂之苦。”
“裂魂?”
御隽兖眼皮跳了几跳,“听起来就很痛苦呢。”
“非止听起来,实际就是痛苦至极,可说是名副其实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本官就任以来千万年,只有两人曾经有胆量选择这一种惩罚。而其中有一个刚开始受罚就已经哭喊着反悔,声称宁可死后进入冥狱也不愿受这裂魂之苦。”
“哦?这么说还是有一个人挺了过来嘛。”
御隽兖闻言十分乐观的说道,“那就说明也不是那么非人的痛苦啊。”
徐判官听了这话铜铃般的两只大眼斜睨了一眼眼前刚及他胸前的少年,缓缓说了一句,“既是如此,你可以选择试一试。”
“这个还是敬谢不敏了。”
御隽兖毫不犹豫的摆摆手,“我现在在阳世还有许多事qíng要做,不能在此处làng费太多体力与jīng力。”
徐判官闻言点点头,而后继续不紧不慢说道,“这样也好,当时那人虽然挺过了裂魂之刑,却也是险些魂飞魄散。所以你若是选择了裂魂,死是不会,但若是一个人魂飞魄散了,那阳世的躯壳还有什么意义?”
“咦?徐大哥莫不是在担心我、关心我?哎呀!这可让小弟感动得无以名状啊。”
徐判官也不理会御隽兖故作惊讶与感动的夸张模样,仍旧侃侃而谈道,“不过选择当下受罚的好处便是,刑罚过后,他生平活至那一刻的罪业便已一笔勾销。这样待他死后重返冥府时,才不必将一生功过尽数算清,或会受到更严重惩罚。”
“啊,这我倒是并不担心。反正今生我做过的最大错事都已经发生了。日后相信只会慢慢积德,而不会再作恶了。”
“……”
徐判官将面前人打量了一番,悠悠说道,“你倒是颇有自信。”
听了徐判官之言,御隽兖粲然一笑道,“那是自然。身为灵媒师,顾名思义,亦即灵魂媒介,能与并不存在于现实的魂魄jiāo流、召唤魂魄,同时也极容易被魂魄凭依甚至被夺去了ròu身再也无法回神。
因而,若没有极其qiáng大的自我意识与意志力,我又怎可能平安做灵媒师那么久,甚至前世今生都脱不开灵媒师的血脉。”
“若非你今生仍是灵媒师身份,又怎能如愿以偿夺取君岳山的魂魄?”
“是啊,这一点倒真是帮了我大忙──虽然短期内确实是惹上了些许麻烦。但功过平衡对比一番后我发现无论怎么,得益的不过总是我便是了。”
“怎么?后悔多管闲事了?”
徐判官满不在乎问了一句。
谁知这一回御隽兖却是好像并未听到徐判官之言似的只一味低头看着脚下,只是如同自言自语一般喃喃说着,“当初我转世投胎前经过此处,遇到一只白狐,得了一块镇魂的好玉。虽然那白狐叫我若有一日与他在阳世重逢要记得物归原主,但谁知我却因缘巧合遇到了小禾苗。为了小禾苗的心愿,我就擅作主张使用了金灵玉,将那君岳山的魂魄招至阳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