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喜欢萧怀迦,肯定是要做小的。凭她们主仆现在的处境,勉qiáng做通房丫头。生下一男半女,运气好的能抬姨娘,深宅大院,平安生下孩子哪那么容易?
明珏想腆着脸保媒,就让苏嬷嬷去问紫竹的意思,结果紫竹哭闹了一场,说明珏要赶她走。众人都以为她害羞,又怵她的脾气,就没再提起。这是后话。
吃完饭,萧怀迦按明珏的意思给林子悦写了一封信,让芒种立即进城送信。休息了一会儿,他让惊蛰和谷雨去找庄头催租子,他跟明珏去捉蟹钓鱼。明珏嫌河边太远,不愿意去,两人就又去了林地,以捉毛蟹为主。
“你们在角门抓的那两个小厮呢?”
“放走了。”
“是冲我来的?”明珏问得直截了当。
萧怀迦笑了笑,没肯定也没否定,沉默了一会儿,说:“是四嫂派来的人,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听口气象是针对我们俩人,我回去会说这件事。”
明珏想了想,说:“你先不要去,免得她反咬一口,等抓住确实证据再理论。”
平氏是温顺候庶长女所出,父亲又是一州的父母官,颇有实权。别看她平日不显山、不露水,背景岗岗的硬,也是一个懂得审时夺势、有心计的人。
萧府内院这几年由小白氏管家,白夫人和徐氏帮衬,一府事务由大房打理,轮不到她cha手。奉国公死了,白夫人、徐氏、小白氏都去奔丧了,萧老太让她帮着管家。这些人刚走两天,平氏就明的暗的拿出当家奶奶的派头了。
明珏已被休弃,或许此生都同萧府形如陌路,已经没有任何价值。平氏突然关注她,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受意于温顺侯,仍想把她bī上绝路。刚解决了白家,温顺侯府又冒头了,敌人此起彼伏,比野火烧不尽的野糙还顽qiáng。
萧怀迦点头说:“我这个月中旬要陪师傅去楚州,还要去水家,恐怕要两三个月才能回来。我担心我不在会有人欺负你,想为你肃清所有麻烦。”
“嘿嘿……不用,有敌人有斗争才能提神醒脑,时刻保持战斗力。”
“你呀!什么时候都是这脾气。”萧怀迦轻轻戳了明珏的前额,满眼宠溺。
两人把丝网撒到小溪里,就围着溪边的石头找螃蟹dòng。蟹没捉到几只,玩得却很尽兴,野花野菜野蘑菇鲜木耳采得一大堆,还编了花环和花篮。
霜降跑来找萧怀迦,说水木请他去山庄,有事商量。萧怀迦不敢耽搁,嘱咐了明珏几句,就要回山庄,明珏让他把野菜野蘑菇鲜木耳带回去,尝尝野味。
萧怀迦走后,明珏无心捉蟹捞鱼,一个人坐在石头上敛眉沉思。往事幕幕浮现脑海,万端思绪涌上心头,孤独无助萦绕,化做声声叹息。
夕阳西下,她才离开林地,一路慢步,保持警惕,并没有发现异常。回到小院,她愁眉深锁,食不甘味,在纸上信笔涂鸦,勾勒蓝图,直至夜深人静。
一夜疾雨,秋更深凉。
第二天一早,雨便停了,凉风拂过,带来丝丝寒意,青huáng的叶片随风抖动飞舞。太阳藏在浮云之中,半隐半现,空气中弥散着清新寒凉的气息。
这场秋雨之后,已是深秋天气。明珏有夹袄和冬装可穿,下人们离开萧家之前,行李惨遭扫dàng,没带出几件衣服,天冷了,衣服就显得单薄了。
明珏让苏嬷嬷把从那堆破烂儿嫁妆里挑出的布料找出来做衣服,明天是北郊镇大集,去买棉花和毛毡做冬衣冬鞋,顺便采购一些御寒物品。
“九小姐,狗子在外面呢,问今天有事让他做吗?”
“没有,拿些吃的,再给他几十文钱,让他凡事留心。”
“是,九小姐。”
明珏站在小院中,看着岳嫂子忙碌,想了想,问:“岳嫂子,你想要儿子吗?”
“九小姐说笑话了,奴婢一个寡妇,从哪要儿子去?”
“当然有地方要,我能说这话,就能给你弄到儿子。”
岳嫂子停下手头的活儿,笑着说:“奴婢听主子的。”
“狗子要能成了你儿子,我就买了他。”
“那敢qíng好,奴婢认他做gān儿子,卖身契奴婢也替他签,不让他亲娘出面。”
明珏点头一笑,“我也是这个意思,你要是想收下这个儿子,我就让人去告诉他,先给你们写个契约,再给他签卖身契,让常婆婆一家做个见证。正好刚下过雨,他们也不下地,咱们把人叫齐,摆上两桌酒席热闹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