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小姐,奴婢看萧攀鬼鬼祟祟,象是要做贼,第一次见他可有架子了。
“呵呵,他本来就是来做贼的。”
“他要偷什么?”岳芽儿一脸紧张。
“取经。”
岳芽儿还想细问,田妈妈和孙婶子带着十几个丫头婆子来行礼。前面是她们挑出来的八个丫头,后面是和丫头们一起来的家人,跟来签卖身契的。
明珏扶着岳芽儿的手下车,仔细看了八个丫头,从中挑出来四个。被挑上的人连同家人满心欢喜,没被挑中的一脸沮丧,甚至还有人低声哽咽哀求。
这四个丫头中有两个是随母亲来寻找失踪的父亲被拐卖到矿井的。另两个是佟氏家族的家生子奴才,几年前,佟氏家族覆灭,她们和家人一起被卖到矿井。
“你个没出息的赔钱货,人家都选上了,就没选上你,没用的东西。”一个三十几岁的女子戳着一个呆愣丫头的额头低声怒骂,边骂边看明珏。
“孙婶子,把没选上的带回去,好好做,以后还有机会。”
明珏让选上的丫头自报姓名,跟她们的家人谈身价银子。第一个丫头叫朱艳,十四岁,有母亲和一个弟弟,这里的人称她娘为朱嫂子。
“朱嫂子,快来见过恩人。”孙婶子指着明珏说。
朱嫂子应了几声,不看明珏,却看着岳芽儿发呆,犹豫了好半天,才嚅嗫着问:“是、是芽子吗?你、你娘是秋水镇的娘家吗?娘家是姓郑吗?”
岳芽儿一脸惊奇,随口答道:“是呀!你怎么知道?”
“我是姨妈呀!你不记得了?你娘呢?”朱嫂子抓住岳芽儿唏嘘哽咽,摆弄她胸前的银锁片,“这银锁还是你一岁的时候你外婆送的,真没想到……”
“芽子,我是姑妈呀?你忘了。”刚才骂呆丫头的女子也扑上来拉扯岳芽儿。
“姑妈?我娘说我爹死后,我们就是被姑妈和祖母赶出来的。”岳芽儿抽着鼻子看了看明珏,“九小姐,她们……奴婢谁也不认识。”
明珏笑了笑,问朱嫂子,“你是岳嫂子的姐姐?”
没等朱嫂子答话,骂人的女子就跪到明珏脚下,腆着笑脸,说:“我是芽子的姑妈,我娘家姓岳,那个是我女儿,求小姐收下我们,跟芽子做个伴。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认起亲来了?”田妈妈和孙婶子都一脸不解。
“九小姐,田妈妈,奴婢不认识她们,真不认识。”
“没人责怪你,田妈妈,你找车把她们带回去,jiāo给岳嫂子,让她认亲。
这些人要是岳嫂子的亲戚或同乡,用起来更放心了,比佟氏家族那两个丫头qiáng。明珏把那两个丫头jiāo给孙婶子,不让她们做重活,等下次缺人再用她们补。两个丫头本来喜气洋洋,要脱离这地方,突生变故,又被留下,yù哭无泪。
“九小姐,把她们都带回去,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怎么安置?”
光岳嫂子的同乡就有十几口人,好在只有两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其他都是女子,还好安排。她们的小院根本塞不下这些人,只好安顿到别处。
“你先把他们带回去,住到狗子或蓝竹那边,明天定下人再安排。”
田妈妈应声说:“那老奴就先带人回去,岳芽儿,你好生伺候着。”
岳芽儿点点头,一脸茫然看着众人,连朱嫂子和岳大姐跟她说话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她们母女被卖到洛家五年,突然出现这么多家人,她能不惊诧吗?
离开黑山镇矿井,明珏跟萧怀迦说起宅院的事,她想换一套大院子,或是再给她们一套小院,反正宅院里许多院子都没人住,闲着也是闲着。
“明天我去宅院给你送年货,顺便再跟婆子们说。”
“好,你明天早点到,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回到小院,明珏洗漱换衣之后,坐到外厅的软榻上休息,和苏嬷嬷说话。多多不象往日那么缠她,一会儿拿吃的,一会儿拿喝的,还拿了一条小绒毯,堆在一起。偷眼瞅着她们,趁她们不注意,把这些东西一件一件往外搬。
“多多今天怎么了?”
“没事呀!不是挺好吗?”
明珏见多多很反常,没问他,暗中注意。多多找来一个小竹篮,把吃的、喝的和小绒毛全放进去,试了试自己提不动,又一件一件往外拿。最后篮子里就剩了两个包子、两个熟jī蛋、半壶水,还有一条绒毯,他才提着往院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