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件事,她就烦心,因为四皇子没封太后,五皇子就不能封。启明帝躺在椿萱殿内,不死不活,太后的尊位就在眼前,她和温贤妃谁也抓不到。
“贵妃娘娘去看过太上皇吗?”
“去看太上皇?”萧贵妃沉下脸,皱眉说:“太上皇被刺事关重大,他休养的地方很隐秘,你以为那是谁想去就能进去的地方吗?”
萧怀逸忙施礼,说:“贵妃娘娘请息怒,臣僭越了。”
“你既然决定放弃爵位,就不要再管那些与你无关的事了。”
“臣明白,臣只是觉得太上皇被刺之事不简单,恐怕……”
萧贵妃怒声打断萧怀逸的话,“谁都知道不简单,没事了,你退下吧!”
“臣告退。”萧怀逸施礼退出,走到宫门外,他长叹一声,他只想知道躺在椿萱殿的人是不是启明帝,难道别人就一点也没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此次进宫,他本想跟萧贵妃说说自己的疑虑,劝萧贵妃别贪恋两宫之尊,跟温家保持距离,温家没好处可得,就不会让她达到目的。没想到萧贵妃没等他开口,就把他撵出来了,他一肚子的话,也无人可说了。
他忖度半晌,想私自去一趟椿萱殿,此时危急,他又怕惹来麻烦,gān脆算了。
宫人传报温贤妃来访,萧贵妃马上起身迎到大殿门口,笑脸亲切。两人互称姐妹,手挽手进来,又并肩坐到软榻上,似乎有说不完的亲密话。
萧贵妃叹了口气,问:“也不知太上皇的qíng况怎么样了?”
温贤妃眼底闪过狠厉,qiáng笑说:“我也不知道,皇上前几天去看过,听说qíng况越来越不好。太医说若能抑制毒药不扩散,再活十年八载没问题。”
“十年八载?这……”萧贵妃满脸忧急,这也就是说她和温贤妃十年八载之后才能当皇太后,那时候,她们也就huáng土埋到脖领了。
“十年八载很难熬呀!”温贤妃抓住萧贵妃的手,低声说:“好姐姐,这话我只能跟你说,太上皇根本就没救了,就吊着一口气,其实他这么活着是受罪,还不如早点走呢。他不走,我们的皇儿日夜cao劳,却处处为难,真替他辛酸。”
萧贵妃连忙点头,她早有这想法了,活着受罪,还不如死了痛快。只要启明帝一死,五皇子再无顾虑,就没人挡她和温贤妃荣登太后宝座了。
“不如……唉!”
不如让启明帝早点死,两人互看一眼,都没出声,以眼神jiāo流,达成了共识。
宫人来报五皇子来请安了,两人站起来,坐到殿堂正中的椅子上,又互看了一眼,同时点头。五皇子进来,向两人行礼问安,与两人闲话寒喧。
温贤妃拉着五皇子的手,说:“你父皇这么活着真受罪,想起来,我心里就难受,天下这么大,都没有一个有本事的大夫,真让人心焦。”
“母后不必挂怀,父皇……唉!”
萧贵妃忙帮腔说:“吊着一口气也难受,真不想让你父皇再受罪了。”
“儿臣也不想。”五皇子看着她们,明白她们心中所想,轻轻点了点头。
晚秋深夜,风凉露重,深邃的夜空昏星朦胧。
两个小太监走在前面探路,五皇子、温贤妃和萧贵妃跟在后而,与两个小太监保持了十几步的距离,几人沿着深宫小路向椿萱殿走去。
三人走到椿萱门口的小亭子里,五皇子示意温贤妃和萧贵妃停脚,拿出两把淬过毒的匕首,分别jiāo给她们,眼底凝聚着yīn狠狡诈。
椿萱殿守卫松懈,门口只有几个侍卫,两个小太监走上前,三言两语就调开了。宫室外面有两个小太监守着,都半梦半醒,值夜的太医房里亮着灯。
五皇子拿出薰香让守门的太监闻了闻,两个小太监很快就睡实了。他使了眼色,他带来的两个小太监代替守门太监,他们三人四下看了看,才放心进去。
启明帝直挺挺躺在chuáng上,双目紧闭,脸色腊huáng,气息很微弱。五皇子看了温贤妃和萧贵妃一眼,三人互使眼色,又互相点了点头。
温贤妃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她使眼色让五皇子后退。五皇子会意,从袖袋里掏出一粒药丸jiāo给她,她接过药丸,很麻利地塞进启明帝嘴里。
看到启明帝嘴角渗出血渍,萧贵妃忙拿出特制的手帕给启明帝擦血。启明帝依旧闭着眼,身体突然剧烈颤抖,又开始咳嗽,嘴角有黑血汩汩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