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些礼物去邺州府走动走动,了解一下京城的消息。”
“是,夫人。”
明珏让萧攀去邺州府打听消息,她仍放不下心,准备跟金翎卫隐卫谈判妥协。
夜深人静,明珏穿戴严实,拐着一根拐杖,步履蹒跚,来到院子里,划响日月令。响声刚落,就有几条黑影落到院子里,向明珏靠近。
“给我往京城送封信。”
“不可以,夫人。”
“为什么不可以?日月令的主人可以让金翎卫做任何事,不得拖辞。”
“确实如此,可也有限定条件,第一,所做之事不包括弑君杀父,不能有违君臣伦理大道,第二,日月令的主人与皇上同时下令,要听命于皇上。”
明珏无话可说了,不让他们传送消息,也不让他们离开邺州城是启明帝的旨意。相对于高坐明堂的皇帝,她只是一个因走狗屎运才拣到日月令的人,她这个日月令的主人跟启明帝相比,连脚毛都不如,金翎卫隐卫能听她的才怪。
金翎卫是皇上的私人暗卫,尤其隐卫最为厉害,如果拿到日月令的人任意胡为,还不天下大乱?皇上凭小玉玺和私印可调集金翎卫隐卫,如此说来,启明帝早知道日月令在她手里,也知道她用日月令调集金翎卫隐卫做过什么。
把温显宗等人赤条条绑上棋杆示众,让十五十六皇子生毒疮,相对皇权朝廷来说,都是小小不言的事。因她拿日月令无害,启明帝才让她拿着,总比落到别人手里保险。她若真有大举动,别说让隐卫做事,说不定她早连小命都丢了。
明珏很不愤,冷哼一声,问:“京城有什么消息?”
“不知道。”
“你们要监视我多久?”
“等密旨。”
“你们都反过来监视我了,照这么说,我的日月令也没用了?”
“当然有用。”
“有什么用?”
“做不与皇上的旨意冲突的事。”
明珏皱着鼻子想了想,说:“好,去给我买一百串糖葫芦。”
黑衣人互相点头,转眼就没影了,明珏暗哼一声,拄着拐杖回屋睡觉了。
她睡得正暖正香,忽然感觉一只小手正摸她的脸,她睁开眼,看到小脸笑开花的敏练,手里举着一串糖葫芦,正往她嘴里塞。
“娘,糖葫芦真甜。”
“哪来的?”
“一早起来就在院子里放着,一百串,萧叔说没毒。”
明珏微微皱眉,这帮怪胎倒还听话,正经事不给她做,这小小不言的事却不推脱。这样也好,以后萧攀等人做不到的事,可以指使他们了。
以后的日子,邺州城的金翎卫隐卫常接到日月令主人的调集令,象买糖葫芦、买新鲜瓜果蔬菜、弄些邺州城少见的稀罕玩意儿这类事隔三差五总会有。
金翎卫隐卫每次都能圆满完成任务,明珏很高兴,暗赞这日月令还真有用。
当然,这帮怪胎在冰天雪地里监视,明珏也不想亏待他们。她让人给他们腾出一间屋子,烧上碳盆,准备好被褥,有时候也会分他们一些吃食。
大眼瞪小眼的敌对两方和平共处了。
萧攀从外面匆匆回来,脸色慌乱,他女儿追着他说话,他都没理。他快步冲进门房,梁成和其他护卫见他脸色难看,忙询问qíng况。
“我刚从邺州府回来,州府的师爷告诉我说平北侯府被抄家掠爵了,男子被流放到西北做苦力,女眷全部被送到羁候所为奴,下人仆从都被发卖了,侯爷也去了西北。温家灭族了,五皇子也死了,与他勾结的官员全下了大狱。”
梁成等人惊得都喘不上气来了,“怎么会这样?”
“听说萧贵妃刺杀皇上,又揪出以前的旧案,皇上念萧家世代功勋,才没灭族,只判了二老爷和四老爷斩临候,其他人全部流放,族中旁支也被谴回原籍了。”
“这、这怎么办?我们去告诉夫人。”
萧攀忙拦住他们,“夫人有孕在身,千万不能让她知道。”
“那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救侯爷吧!”
明珏见萧攀回来,脸色不好,忙迎上来询问qíng况。萧攀说没打听到有用的消息,还受到了冷遇,这在明珏意料之中,她没说什么,只安慰了萧攀几句。
邺州城昌隆繁华,民风淳朴,街头俚巷风闻趣事也不少。但得不到京城的消息,明珏就感觉自己处在封闭的空间,一天到晚悠闲轻松,无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