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策通过他认识一些小企业,接点简单账目的活计作贴补,收入暂时没问题,但就像何文胜说的,总归不是长久,还是得另外想个办法。
认识的人里门路最广的就是萧琮江了,可苏策从没在他面前提过这些事qíng。
苏策会因为租房子的事找萧琮江帮忙,会因为家里老人生病的事找他,甚至很多jī毛蒜皮的琐事,但在生计、金钱上,他绝对不会让萧琮江知道自己的难处。
拿了萧琮江的钱,或者靠他的关系得了工作,以后哪还好意思对他有啥想法。
想要的那种感qíng,起码是得存在于两个平等的人之间的吧。
现在身体好了些,苏策心思也活了过来,不像刚醒过来那会有些自bào自弃。
躺在chuáng上动不了,就想着一觉睡醒,能回到十年前该多好,他还在李槐冬的那间病房,这一次程全要砸李槐冬他绝对不拦着,乖乖等着萧琮江来接他回家,窝在沙发里看电影,仰起脸等他落下的吻。
现在他逐渐接受了,那个会亲吻他的人,已经永远地留在了另一个世界,也许他身边会有新的伴侣,也许会靠思念过一辈子,总之两个人老死不再相见,当天出门前他按在苏策唇上那个浅浅的碰触,原来是一个永别的吻。
现在苏策还是常常会想起他,他们实实在在地生活了两年,做过无数次的爱,了解彼此甚于了解自己。
这也就是为什么苏策会猜到萧琮江并没有结婚。
十年前,萧琮江应酬回家,身上带着酒味,偶尔的香水味,苏策就会半真半假地开他玩笑,然后逗着他来说点好听的。
苏策要他老实jiāo代晚上gān什么了,萧琮江一五一十地报告,所以苏策即使没去过,对那一套流程也熟的很。
那晚萧琮江喝了不少,苏策一听声音就知道。
那晚的女声不像林妙,苏策一听也知道。
掐算下时间,差不多就是喝完酒出来的时候。
喝了酒,带着个女的,这是有固定伴侣的萧琮江能gān出来的事吗。
苏策对他的忠诚度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自己曾经是亲历者。
有了怀疑,就会取证,找到知qíng人,就能得到真相。
知qíng人庆哥事后对着萧琮江躲躲闪闪,就是因为被苏策套出了话。
庆哥对他俩之间的弯弯绕绕看不懂,但模糊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面对萧琮江就有点心虚。
至于萧琮江因为庆哥的态度,错想苏策又搞自残,怼了他一顿,就是另一回事了。
总之萧琮江没结婚,这句话苏策每天在心里默念三遍。
这边苏策欢天喜地准备迎接新生活,那边萧琮江过得有些郁闷。
坐在李槐冬新开的酒吧里,酒一杯接着一杯。
“你来捧场我很高兴,可是你老点啤的是不是太小气了,我这洋酒也很多,要不给您老来点?”
李槐冬招呼完客人,来萧琮江的包间坐下。
萧琮江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乐队,
“你这里洋酒不都假的。”
“什么假的!开门做生意我哪能gān那种事!”李槐冬说完又压低声音,“给你那能上假的嘛,原装没拆封的。”
“不了,我喝完这杯就走。”
“这才几点,一会还有表演呢,你回去也是一个人,走什么走。要不……”李槐冬的视线在舞池里环绕一圈,说,“今晚带一个?”
萧琮江没理会,他又开了一瓶酒,边往杯子里倒边说:
“徐长丰最近怎么样,听说快不行了,银行的钱还不上,现在正满世界借钱周转,找你了吗?”
李槐冬顿了一下,他瞧了眼萧琮江,说:
“上个月来过,我说徐总,现在外边信贷公司那么多,怎么找到我这来了,你找我借,我的利息也不低。然后就没下文了。他都快把办公楼卖了,钱借给他猴年马月能还得上。你呢?找你去了?”
“没有,在H市和他聚过一次,他对我牢骚很多。”
李槐冬抽着烟,缓缓吐出烟圈,
“他那人就那样,真让他gān什么他是不敢的。”
两人正说话,包间里进来一群人,有男有女,都是李槐冬的朋友,叫来一起玩的。
李槐冬招手叫服务生再拿几瓶酒过来,萧琮江想先走也走不了,就留下来再坐一会。
没多久有人说玩骰子,萧琮江是这种猜心游戏的高手,只要他想,没人玩得过他。但他很能调节气氛,不会让对家失去兴致,几轮下来他酒喝得不多,其他人也没输得太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