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三告诫自己,万一苏策再撩拨,务必拿回主动权,再不可被苏策手指头划两下就心猿意马,说什么听什么。
结果苏策说是来泡温泉,就真的只是来泡温泉,在萧琮江面前大大方方地脱衣服,自力更生地洗澡,既没假意晕倒要他扶着,也没借机动手动脚,这种态度,把萧琮江所剩不多的那点心理障碍,倏忽抹了个gān净。
就好比现在,苏策甚至没跟他在一个池子里泡着,萧琮江在里边这眼温泉,苏策一个人在外间。
外间这眼温泉是半露天式的,只砌满了两边的墙,正面砌到半人高,对着层峦叠嶂,高山密林,左手边的泉眼汩汩不绝流动着活水,热气烫手,不能靠得太近。
如今已是开chūn,气温不算太低,在这里感受不到里外的剧烈温差,等到寒冬时节过来,户外飘着绵绵细雪,室内热气蒸腾,真正的冰火两重。
苏策背对着萧琮江,几缕湿发贴在脖颈上,温泉水浸没到他的肩膀,只露出细瘦的肩胛骨,周围雾气弥漫。他此时看着远山,安安静静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琮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间记起林妙以前说过的事qíng。她说萧琮江心里有一个计分器,一个人做的事qíng合不合他心意,跟他理念是否一致,都在这计分器上有着记号,分扣完了,这人在他心里就得滚蛋,而且事先没有提醒,没有预警,他的心思旁人捉摸不透。
如果真有这么一台打分器,那苏策肯定高分夺冠,因为他一举一动总是能jīng准踩中萧琮江心底犄角旮旯的那个点,模样也好,品xing也好,越相处他越觉得顺心,萧琮江觉得如果不考虑qíng爱关系,他和苏策更容易成为意趣相投的朋友。
苏策回过头时,萧琮江正看着他的背影出神,两人视线对上,谁都没有移开,半晌,苏策说,
“我有点困,先回去了,你呢?”
“我过会再走。”
萧琮江等苏策走后,闭眼休憩了一会,才起身出来。
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如果在国内,很多人在这个时候才开始他们的夜生活。但在这里,商铺八点多就关门,旅馆的工作人员安排好客人的晚餐后,也都去休息了。
萧琮江走过暖灯映照的走廊过道,出了温泉区,来到旅馆深处的庭院,庭院侧方是几间独立客房。白天看这院子,布置得苍翠玲珑,禅意幽深,晚间则是另一番景象,绿植像覆盖着一层黑纱,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快一点。”
萧琮江被定在原地,一声轻喘dàng入他耳里。
只见拐角处一间半开的窗前,一株凝白的山茶花摇动不止,再仔细看,那是一只伸出窗外的细韧手臂,正抓着花枝起伏不停。手臂的主人正承受着身后蛮横的冲撞,没几下,那力量便撞得他趴伏在窗台上,露出一张熟悉的侧脸。他眉头轻皱,嘴唇微张,脸上表qíng楚楚可怜,但泄露出的声音却又是极乐。
“要到了,周全,啊。”在他几乎呻吟出声时,一只手臂捂住他的嘴,将他拉了回去。
非礼勿视!萧琮江在意识到撞见的是什么后,立刻转身,从另一个方向回房间。
人离开了,所见所闻却更清晰地印凿在眼前,萧琮江关上房门,不开灯,心跳激动又狂乱。
原本只是相似的脸庞,在暗夜晕染下,眉眼嘴角变幻得一模一样,而沉溺在qíngyù中的声线,在萧琮江听起来更是分辨不出区别,那一瞬间萧琮江几乎以为那就是他,甚至现在,萧琮江心里还有一丝可笑的怀疑,会不会真的是他?
他晚间邀请萧琮江共浴,却玩得一手yù擒故纵,转身和另一个人幽会。他不知羞耻地将最隐秘的部位向别人打开,允许别人进入,凄楚地哀求,快一些,用力一些,把快乐送给他。
萧琮江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心qíng,这种错乱的妒意。
第二天,一行人收拾好行李,许秘书统一在前台办退房,其他人围坐着喝茶。
林妙昨晚果然也住这间旅馆,她手里拿着一把小扇子,扇着凉风,正和萧琮江说话。齐泰顾着行李,也在前台办手续,他想了一晚,终于把事qíng想明白,这会极力做出胜利者的姿态。
“李槐冬在车站等我们,一会咱坐旅馆的车出去。”潘远对苏策说。
“周全呢?”
“跟陈立方不知道跑哪去了,别管他们,我把时间地点告诉陈立方了,一会找不见人他们就自己过去。”潘远想起昨晚周全的禽shòu模样,脸有些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