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赶车的有不少小道消息,江湖人士多数不避讳他们,而且——咱们要融入群众,不能局限于店面或者圈子。”席七面色不变,然后扭头看向管事道:“你不觉得他挺能逗乐的吗?带着多好玩。”
“东家要是想找个解闷儿的,咱随时可以抓一个过来,这小子来历没问题吧?一个赶车的长得细皮嫩ròu的。”
“他那细皮嫩ròu是我在京城养的,加上一道水路,要不你也去试试?”席七看着前面抱着马脖子转圈的人,嘴角勾起,“呼~湫,吁——”
“公子,这马真稳当,比骡子大驴都稳当。”王小三见坐下那匹马刷的就站好跟着队伍,对席七那是看神一样,找不着话,就直接夸马了。
“这是纯种的蜀州马,悬崖峭壁都能驮着你走得。跟骡子比,没得没了这马的名头。”席七笑着摇摇头,看看旁边的管事,眨眨眼,示意好玩吧。
“嘿嘿,公子,咱们这是去哪?”王小三挠挠头,他知道自己什么也不懂,但是只要跟着公子就没错的。
“闲话少问,少不了你吃的。去后面跟着去。”席七嫌弃的拍拍马头,将王小三放到后面。王小三怎么说也是个赶车的,对牲口还是有一手,没两下就骑顺当了。
“钱庄的生意很稳当,就是,您知道咱们的大客户他总要预提,所以利润上多少会有点损失。”管事有些难堪,怕席七怪罪,他可是知道这几个月光是被教主打击的管事就不下十个,还都是州级的。
“把他叫过来,我要见他。”席七面色一冷,微笑道。
红香坊,席七坐在圆桌后面,脸色铁青。旁边蜀州的管事战战兢兢,一边的歌女在那边chuī拉弹唱,此时已经月上树梢,桌上的宴席已经凉了。
“教主,咱们——”管事刚想说话,被席七一只手拦住。席七揉揉手腕的胫骨,“咱们等。”
歌女们换了第二批,月上中天的时候,花坊外面传来了一阵笑声,席七看着搭到画舫上的木板,嘴角勾起。
“东家,实在是对不住,最近官府的走狗跟我跟的紧,只能到这时候才出来。劳东家久候了,连三雄在这里给东家赔罪了。”来人是一条jīng瘦的汉子,肤色黝黑,这更深露重的时候他穿着一身农夫的装扮,土huáng.色坎肩,赤着胳膊,手腕上缠着两条褐色腕带,脚下是黑棉布的裤子,脚腕上绑带系的紧紧地非常利落。
连三雄进了花坊,也不管还有歌女在闷头就跪,席七脸色不变,直到他磕了一个头之后才翩然而起,搀扶起连三雄道:“三雄哥这话岂不是见外,当年老教主待你如亲儿,你我自然如亲兄弟一般。”
“当年老教主去世的时候,我正在被剿杀,所以没能回去祭奠,如今每每想起也心痛难耐。”连三雄顺着席七的力道站起来,黝黑的面庞上有着悲哀的表qíng。
“逝者已远,老教主也不希望咱们为了他难过,三雄哥,坐。”席七将连三雄引到自己身边。
“不知教主这次到蜀州来有什么安排?”连三雄看看桌上已经失了颜色和热气的菜色,脸上流露出不满,只看了一眼就不愿意再看。
“安排算不上,只是听说最近安南将军接到朝廷的指示要对三雄哥你不利,本座放心不下,便先来打一个前站,如果安南将军行事,本座立刻带着楚堂主他们营救三雄哥所属。”席七面露忧色,“听说这次京中也派人过来了,还望三雄哥小心为上。”
“哼,一个安南将军而已,我想要,随时可以要他的命。”连三雄看看大摆其手的席七,双手握拳。
“诶,还是小心些好,这样,这段时间我就在这里盯着,一旦有什么风chuī糙动,也省的他们向我请示了,直接安排,不行咱们就将安南将军给换掉,当然,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不到最后时刻不能轻举妄动。”席七连本座的自称都没用,连连阻拦。
“教主只怕多年不与朝廷jiāo手,胆虚了吧?”连三雄双眼圆睁,瞪大如牛。
“连三雄,你说话注意着点!”管事看他如此狂傲,忍不住起身呵斥。
“诶。三雄哥是本座在外面保驾护航的哥哥,在这蜀州之地被安南将军想必压制的不轻,有些脾气也是难免。”席七笑着摆手:“这些年,委屈三雄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