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桀也笑,心里的火苗一寸寸窜起。
左手摁住了她的肩,俯下身,“小朋友,说话不要老是这样。”
“娇花是好,那也要活着才有资格刺人。”
骨头被一股力道狠狠积压,像是要和血ròu做一场搏斗,方渡青咬紧了牙,选择不回应。
可汪桀并没有进一步做什么的意思,转而放轻了力道,将人往前带了点,再近一步就是怀抱,方渡青挣扎了下,听到他yīn沉开口,“还有五分钟到一小时,乖乖呆着。”
如提线木偶,她真的定住。
低头看两人脚下的那条线,一明一暗。夜深露重,她很快手脚冰凉。
汪桀只是把玩着她柔软的发,不开口,不出声。
时间过得很慢,空气凝结在四周,方渡青动了下酸麻的脚。
突然听到汪桀吐出三个字,“三十秒。”
“什么?”
她抬眼,右手却在瞬间被人抓住,狠狠地合拢。
刀刃割破了皮肤,淌出鲜血。
方渡青狠狠叫了声,左手想推开汪桀,却被他带着往前走了几步。
他退,她被迫进。
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方渡青嘴唇发着抖,察觉到血ròu被一点点割裂开,手背上全是粘腻的液体,她已经痛到说不出话,汗水沾湿了脖子。
“右手揣着东西,我都看见了。”
汪桀不动声色打量她痛苦的眉眼,惬意地开口,“我知道,回去你肯定会告诉时遇殊,在这,在此时,看到了我。”
“这,就当是我先讨的利息。”
他推开方渡青,毫不留qíng,小刀立刻哐当落地,她跌坐到地上,右手下意识撑住自己,却又狠狠触到伤口,生生疼出两颗眼泪。
“三……”
“二……”
“一……”
方渡青闭上眼,再睁开时,已回到自己卧室。
闻着那股血腥味,时遇殊去看沙发上的人,她整张脸埋在软枕上,头发散乱。
右手轻搭在一旁,能看到深深一道伤口。
桌上放着家用酒jīng,开了盖,旁边是染着血的纱布,裹成团。
慢慢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发顶,“去意晖阁的医院包扎,紧急处理只能抵一时。”
方渡青微微抬头,露出红彻的一双眼,睫毛还挂着几滴泪。
“好。”
来时路上的慌乱qíng绪在见到人后,已变成心疼,时遇殊转过身去,“我背你,右手不要用力。”
趴到他宽阔背上,方渡青左手勾住她的脖子,微微闭了眼,从回到家后就紧绷如线的qíng绪,悄然被彼此相接的温度化开。
稍一用力,就将人紧紧搂住,时遇殊侧过头,无需费大力气,就能仔细看清那只手,自他的肩上垂下,近看伤口更为可怖。
难以想象小姑娘一人是怎么自己咬着牙做伤口初步处理的。
又是怎么做完这一切后,给他打来一通听起来毫无大事的电话。
她就在自己背后,软软呼呼,鼻息扑在脖子上,带着温热。
安静等来了电梯,两人进去,时遇殊借着镜面看方渡青,她头歪到一边,像是睡了,鼻尖通红,唇上有一道深深牙印。
“下次,去装备部给你搜罗几个防身物件。”
他轻轻说,眼眸深深。
“时局长是要假公济私吗?”
方渡青没睁眼,话语有些低哑,左手在他胸口抓了抓,当做调笑。
轻托着她往上了些,时遇殊重复,“就明天,你跟我回NFSA一起去挑。”
听到他重而沉的话,方渡青终于睁开眼,从镜面里看见时遇殊的神qíng,似乎在恼,却被压抑得很好,说完话后,唇角立刻钝了下去。
她心里微微一痒,左手往上抬,摸到了他挺拔的鼻梁,揪住,而后落到唇上,轻轻点了点,“这件事,你从来不需要多想。”
“是我还不会保护自己。”
叮——
到了二楼,时遇殊嗯了声,背着她去医院。
最痛的时候已经过去,包扎的时候方渡青不觉得有什么。
只是为她检查伤口的女医生看时遇殊的眼神,有几分yù言又止。
方渡青用左手支着头,看见时遇殊一瞬不熟盯着她的右手,人高身长,立在那里脸色极其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