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qíng况要减少胰腺分泌,最好的方法就是做胃肠减压,将胃里多于的食物残渣和气体吸出,免得胰腺分泌旺盛病qíng严重会自身消化。
沈微言连开方子都忘记了,而是抬起头看杨茉,“脉象是洪脉。”
这些日子杨茉一直在研习中医,洪脉主热症,杨蟠虽然没有体温升高,却是面色cháo红,表qíng痛苦,杨茉也过去试着诊脉,脉速很快,洪脉不只是诊断热症,还有一种qíng形,是邪盛正衰之危象。
例如……失血症状。
不是常家请来的郎中不肯开方子,杨蟠确实病的很重。
如果是胰腺出血会引起腹膜炎,腹部肌ròu紧张,摸起来会更硬,可是杨蟠显然还没有达到这样的qíng况,杨茉闭上眼睛慢慢稳住心神,一定还是有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沈微言从来没见过杨大小姐这样紧张,面对杨梅疮和疟症,都是十分自信,这一次的病例难不成比那些病还要厉害?
杨茉伸出手来重新检查杨蟠。
外面已经议论纷纷,常家请来的郎中都在外面等着进屋来给杨蟠诊治。
过了一会儿,众人看到杨大小姐从内室里出来,径直走向杨老太爷。
杨老太爷哆嗦着手,眼巴巴地看着杨茉,“能不能治好?”
杨茉抿起嘴唇摇摇头,“不能肯定。”
杨老太爷的目光顿时黯淡下来,周围说话的声音也忽然大起来,郎中们边说边摇头。
“就算是有名的郎中也有善治的病症。”
“这次看来是不行了。”
杨老太爷顿时哭起来,“我孙儿在家中尚没有什么病,怎么……怎么……”
杨茉冷静地对上杨老太爷的眼睛,“杨蟠没有外伤,但是有内出血,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治好,如果老太爷肯让我治,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内出血。杨老太爷睁大了眼睛。
这是杨茉又仔细诊断的结果,急xing胰腺炎虽然严重,却还不至于立即就要了杨蟠的命,现在要紧的是杨蟠肋骨骨折,刺伤了肺脏,引起内出血。
杨老太爷拼命地摇头,仿佛不肯相信的模样。半晌才抬起头看杨茉,“那要怎么治?”
杨茉表qíng十分的坚定,“要在身上开一个口子,将血放出来,否则杨少爷会溺死。”肺脏出血太多,会将整个胸腔灌满,会让肺萎缩呼吸窘迫,和溺水是一个道理。
杨老太爷听到杨茉的话瞪大了眼睛,从来没听说过,治伤要在身上开个口子。难道这是京城郎中用的新法子,杨老太爷想着看去向旁边的郎中,那些郎中脸上也满是诧异的表qíng。
“杨大小姐要给开个口子?”
“这是什么治法?”
“有伤治还治不过来。竟然还要开个口子。”
听到这些话,杨老太爷摇头,“你这是要救人还是害人?你……医术不jīng……我……不用你。”说着撇开杨茉,看向屋子里其他郎中,“请各位郎中去给我孙儿诊治。”
郎中们看了一眼旁边的杨大小姐。然后陆续进去内室。
沈微言想要劝说杨老太爷,侧头看向杨大小姐,杨大小姐安静地站在一旁,阳光落在她脸上仿佛罩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沈郎中。”
清澈的声音让沈微言顿时回过神来,忙从杨大小姐身上别开眼睛,半晌才发觉。叫他的正是杨大小姐。
“准备一断手指粗的竹竿,和柔软的布巾一起放进穿心莲水中煮好。”
布巾和竹竿,沈微言记好忙出屋去安排。
杨茉看向窗外。一旦发生血胸,不论用什么手段,都要将胸腔开口和外界相连,排出多于的血液。
这是现代医疗基本的知识,可是用在古代就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她将治疗方法说给杨老太爷时,就知道杨老太爷不会同意。
杨蟠这样的qíng况。如果不排血是必死无疑,可就算排血,她也不会外科fèng合,要怎么将血止住?她并没有把握,这不像是面对疟疾和杨梅疮能给她思量的时间,内出血是急症,qíng况瞬息万变。
可是就因为这样,她就要袖手旁观?
常大太太将杨蟠的qíng形说给常老夫人,“茉兰看了之后,说要在杨少爷身上开个口子。”
常老夫人面露惊讶,“这孩子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