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太太脸上几乎没有半点的表qíng,半晌才一脸不肯置信的模样,“是不是弄错了,那么多人肯定会错。”
常亦宁摇摇头从怀里拿出一块翠玉,“这是我爹的东西,娘让爹送给狱卒的,爹没能送出去就留在身上。”
看到这块玉,常大太太“哇”地一声哭出来,转头看向常老夫人,“娘,这是真的了,老爷真的没了,娘。”
常大太太扑向常老夫人,一只手紧紧攥着常老夫人的手,常老夫人只觉得被攥的生疼。
常亦宁静静地看着座位上的祖母,祖母眼睛里是超乎寻常的冷静,目光里甚至有对母亲的厌恶。
为什么祖母不会像她们一样难过。
为什么祖母会说出那样一番话,如此的维护刘家,仔细想起来,这么多年只要提起刘砚田,祖母都是一脸的慈祥。
常老夫人看向身边的陈妈妈,“办丧事吧,要让老大入土为安。”说到这里常老夫人眼圈才有些红,仿佛很是难过。
“都是杨茉兰害的,都是杨茉兰啊,”常大太太痛哭着,“这个仇我们要怎么报?”
“母亲,”常亦宁冷着脸,“这和杨茉兰无关,要亲近冯阁老的是我们家,要和乔家结亲是父亲、母亲都看好的,冯党倒了。乔大人死了,我们家必然要受牵连,就算没有杨茉兰也是这样,母亲怎么会恨杨茉兰。”
常大太太听得这话立即止住了哽咽。睁大眼睛看常亦宁,“你这是什么话?”
常亦宁苍白着嘴唇,“我是让母亲看清楚,怨恨多了心里会更难受。”常亦宁说完就要转身出门。
“站住,”常老夫人皱起眉头,“你这是要去哪儿?”
常亦宁转过身来向常老夫人行礼,“母亲梦见父亲在树林里,我去城外看看哪里有树林,说不定能找到父亲,让父亲入土为安。”
也就是说。她方才的话常亦宁都听到了。常老夫人顿时一怔。
常老夫人怔愣间。常亦宁抬起头看向常老夫人,“祖母维护了刘家这么久,现在也该是让刘家出力的时候了。孙儿这就递帖子去刘家,让刘大人看在常家这些年扶持的份上,给孙儿找份差事,我们家总不能变卖田产求生活。”
常老夫人还没说话,常亦宁就转身退出屋子,走到廊下常亦宁无声地露出一丝笑容,这一次他要将头顶上的天看清楚。
……
听说周成陵恢复了爵位,二老太爷将身边所有的引枕都丢了出去,“放这些东西要硌死我?”
屋子里的下人立即跪下来。
二老太爷想要起身屁股上却疼的难以支撑,一下子又倒在chuáng上。攥起拳头使劲地捶打chuáng铺,他恨啊,不但没有能将沣哥送进宫,还落得这样的结果。
“老太爷,不好了,”下人匆匆忙忙进门,“三老爷要从房顶上跳下来。”
二老太爷咬牙切齿,还不如死在战场上,否则他也不用让人去将他勒死,谁能想到人没有死,却疯疯癫癫。
“快让人将他弄下来,这话还用我来吩咐?”
下人急忙道:“都去办了,只是三老爷说,老太爷不让他下来,他就不下来,太夫人、夫人好话都说尽了,不少人都看着呢……”
宗室都聚在这里,不能让人看笑话,他家里的笑话已经够多的了。
“就说我让他下来了,让他过来见我。”
将老三接回来之后他还没见过,他没心思见这个东西,都是因为他才会让他们家沦落至此。
下人立即应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外面传来欢快的跑步声。
紧接着帘子掀开,周三老爷快步走进来,“爹,”周三老爷伤了喉咙声音如同被砂纸磨过般,让人听着难受。
二老太爷皱起眉头,只觉得眼前一花,旁边的下人还没看出什么回事。
二老太爷顿时传来一声惨叫。
周三老爷如同rǔ燕投林,结结实实地压在二老太爷的伤口上。
“爹,陪我玩吧!爹来陪我玩。”
周三老爷对二老太爷的惨叫不闻不问,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二老太爷。
屋子里顿时乱成一团。
等下人七手八脚地拉开周三老爷,二老太爷已经眼睛翻起背过气去。
“快来人啊,快去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