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书欢看出时何弱的疑惑,径直走到对方面前,扶着人倒着bī退到了chuáng边,又按着时何弱的肩膀让他坐下。
“闭眼。”
时何弱乖乖听话,阖上了眼。随后只觉眼皮上一凉快,浸湿了的巾帕敷在发热微肿的眼皮上。
“今个桃红丫头去西角院你二哥屋里打扫时看见了你,就把你送回来了。”殷书欢随口道。
时何弱点了点头,也就不怀疑地相信了。
适时,门外传来几下敲门声,殷书欢放开压在时何弱眼上的手,道:“你自己压着会,我去开个门。”
言罢便转身去开门。
“殷公子您和少爷好了么?老爷叫我来催了呢。”翠烟略低了低身,行了个礼开口道。话说完了,又忍不住身子微斜,想要看看在屋子里的人。
“好了。快了。有劳了。”殷书欢接过翠烟递过来的托盘,淡淡道。身子不动声色地挡住了翠烟的视线。
“殷公子……你”翠烟抬起脸来,眸子带水地望着殷书欢,声调委屈地道。
可殷书欢却并不买账,依旧冷着张脸,目光飞快地在眼前人的脸上扫了一遍,随后略低下了头,看着眼前的人,沉声道了一句:“我想你应该时刻记得我和他的关系。”
“我……”没想到对方就这样不加掩饰地警告自己,翠烟有些发愣,随后脚一跺,抬头恨恨瞧了殷书欢一眼,咬着唇应道:“是。那奴婢告退!”
“嗯。”殷书欢面上的神qíng依旧冷淡,只是略颔了颔首。
看着那一抹翠色的身影走远,殷书欢才有些倍感头疼地按了按额角。
讲道理,不是他非要当这个黑脸。
只是就算知道翠烟喜欢的是时何弱现在这个身子的原主—时玉守。但现在看着那对方一天到晚,眼神跟块狗皮膏药一样地黏在时何弱身上,他殷书欢就浑身不舒服。感觉对方就是翻版的“李长笑”。
以前自家小老虎身边跟着个走到那都有的“铁哥们”—李长笑,殷书欢就已经不慡很久。现在他家小老虎重活一次,怎能再有qíng敌?
这一次,他殷书欢一定要把一切可能的、潜在的、会有的qíng敌统统扼杀在摇篮里。
而且他总觉得这个翠烟并不简单。如此痴恋于时玉守,那么说不定也帮时玉守做过不少事。
而这不少事中指不定就有暗害自家小老虎的事。
没办法,他已经疏忽过一次。这一次他决不能再让意外发生!
殷书欢端着托盘的不由地手紧了紧。他闭着眼深深呼吸了两口气,才压制住心口翻涌的qíng绪。
再睁开眼时,面上已是一贯温和带笑的样子。殷书欢端着东西转过身,朝倚靠在chuáng榻上的时何弱走去。
“嗯?”时何弱闻到殷书欢端过来的东西的香气,按耐不住地一把拿下敷在眼睛上的巾帕,想一探究竟。
“刚热的姜汤,快喝了罢。暖暖身子,祛祛寒。”殷书欢笑了笑,将盘子里的姜汤端了起来,给时何弱递了过去。
这是他今早特意吩咐厨房的人做的。想时何弱昨夜在西角院里又是哭又是chuī了风的,而他现在的身子又弱,弄不好就又要落下病了。
“嗯嗯。”时何弱用力地点了点头。
天寒地冻,来碗姜汤热热身!热身完以后去冬猎,简直不要太美好。
时何弱一把拿过托盘上的姜汤,慡快地一饮而尽。
待两人收拾完毕去客堂找时老爷子的时候,意料之外地却没有见到时启章的身影。
唯有崔叔两手互揣着,站在客堂的中央,一副好像等了他俩很久的样子。
“崔叔,时将军呢?”殷书欢一见这qíng形,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老爷先行一步去苍岩山了。”崔叔轻描淡写道。
“时将军先去了?”殷书欢吃了一惊,接着开口问道:“那是不带我们去的意思么?”
崔叔慢吞吞地转过脸,慢吞吞地掀起眼皮看了殷书欢一眼,又看了时何弱一眼,声音如古井无波,没有起伏:“不,你和二少爷得去。而二少爷必须骑着飞将军去苍岩山。”
崔叔也是府上在时启章下了命令改口叫时玉守为小少爷之后,拒不执行的一人。奇怪的是,时老爷子并没有崔叔不听他的命令而加以责怪,反倒是装作完全不知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