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那么爱……”
爱惹事么?时何弱原本还理直气壮的,可说着说着,自己声就先低了下去。
讲道理,自打他重生以来,的确是没一天不闯祸的。
时何弱自知理亏,伸手挠了挠头,当真认真地好好想了一会,确定自己最近没有犯事,才摇了摇头,回道:“没。我除了前段时间she箭she伤了柳相爷的掌上明珠,应该就没再犯甚么事了。再说我最近都在府里,哪里还敢再惹事?”
“对了!过几日柳姑娘不是要走了么?”时何弱一拍脑袋,似想起什么一样,瞪圆了眼看着殷书欢:“莫非老爷子现在是为了柳姑娘这事,来找我秋后算账了?”
殷书欢沉默了片刻:“不大可能。时将军不像是那种喜欢算旧账的人。”
时何弱张了张口正要反驳,门外崔叔的催促的声音却已经传了进来:“还请二少爷快些。”
殷书欢站起身来,走到门前,开了门。向着门外的崔胜略低了身子行了一礼:“不知崔叔可知道时将军叫少爷过去,所谓何事?”
崔胜两手cha着袖口,慢吞吞道:“殷神医放心,不是因为柳姑娘的事要找少爷去。不过是问问些旁的事罢了。”
“旁的事?”殷书欢低声念道,本yù张口再继续问上几句。
却不料屋内的时何弱已经穿戴好了,急匆匆地跨出门,衣袖一挥:“崔叔,还请带路。”
管是甚么事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而且现在自己能开口说话了,做起事来方便了许多。二哥的事最关键的地方自然还是在自家老爷子身上。现在老爷子叫自己过去,无论是甚么事,自己都能旁敲侧击问问二哥的事。
时何弱如此想着,脚下的步子走得更快。
崔胜看了眼已不管自己,走了七八步远的时何弱一眼,转过身对着殷书欢道:“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殷书欢不得已也只好回了个礼回去:“崔叔好走。
时何弱的身影走在前面—赶急赶忙。崔胜的背影在后头—不紧不慢。
殷书欢看着,轻轻叹了口气。
但愿自家小老虎被叫去不是甚么坏事。
时何弱推开书房门进去的时候,时启章正手捧着吕尚的《太公六韬》在看,听到时何弱进来的动静,也只抬头看了眼时何弱并不言语。
“爹,你在看《六韬》啊?”时父久经沙场,按理来说《六韬》作为十大兵书之一,时启章不可能没看过。现在拿出来捧在手里细读,不由地让时何弱有些好奇。
时启章闻言,从书中抬起头来,淡淡地看了时何弱一眼:“你叫我甚么?”
“爹啊!”时何弱仍不觉得有甚么奇怪的,这一声爹还叫得颇为gān脆响亮。
“你以前并不是这么称呼我的。”时启章看着时何弱道。
“我以前哪里不是……”时何弱正yù辩解,脑子里却忽然想起了甚么。
不对!
老爷子说的是自家二哥?
可是自家二哥不叫老爷子叫爹叫甚么?
叫父亲?
不对!更不对了!自家二哥以前不会说话啊……
老爷子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莫非他发现甚么了?
时何弱一时急得额头有些冒汗,右手一会握紧一会松开。
“《太公六韬》是哪六韬?”时启章看着眼前人低着的脑袋,突然冷不丁地发问。
时何弱一愣,却又很快抬头,张口答道:“文韬、武韬、龙韬、虎韬、豹韬、犬韬。”
时启章略点了点头,继续道:“始计第一。”
时何弱的脑子迅速反应过来,这是考问《孙子兵法》名目。
“作战第二。”时何弱答道。
“继续。”时启章做了个手势示意时何弱接着往下背。
“谋攻第三,军形第四,兵势第五……行军第九。”时何弱吃不准时启章到底是甚么意思,只好顺着自家老子的意思晃着脑袋,背道。
《孙子兵法》共有十三篇,接下来还有地形第十、九地第十一、火攻第十二、用间第十三。
时启章却不等时何弱把行军第九背下去就打断了:“将有五危。”
时何弱微怔。
这是考《孙子兵法》文中内容。
老爷子这是搞什么?兵书突袭抽背?时何弱心中大为困惑,但又不能不答,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将有五危,必死可杀,必生可虏,忿速可侮,廉洁可rǔ,爱民可烦。凡此五者,将之过也,用兵之灾也。覆军杀将,必以五危,不可不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