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会儿话,众人起身一道往老夫人居住的千禧堂去,而平常小玉或香雪的位置,就理所当然地被顾廷煊霸占。童若瑶如今怀孕,他更是毫无顾忌了,一只手横放在童若瑶腰间,几乎整个人都要被他提起来。
一年辛劳在年底即将富告结束,大伙的心qíng自然都不错,虽然寒风肆nüè,可处处都洋溢着一股子喜气。
童若瑶得意洋洋地告诉顾廷煊,金豆的收成如何,那模样就好比凯旋而归的将士。顾廷煊一边欣赏小妻子雀跃的神采,一边问道:“瑶儿需要什么奖励?”
童若瑶歪着头憩了半天,垂下头低声而羞涩地道:“你回来就是最大的奖励了,我不要别的。”
顾廷煊心底软软的、似是吃了蛙蜜,拥着小妻子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窗外寒风肆nüè,吕氏盯着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发怔。范妈妈从外面进来,忙走过来道:“夫人怎么把窗户都打开了?这风chuī了,小心头疼。”
说着就将窗户关上,“夫人觉得屋里闷,奴婢把西边的窗户打开透透气吧。”
吕氏叹口气,问道:“廷煊可在家里?”
范妈妈才送东西从青松院回来,小玉和香雪在正屋隔壁的屋里坐着烤火做针线,不由笑道:“二爷将外头的事儿大多jiāo给了九爷,一直在家陪着二奶奶呢!”
吕氏眉头蹙地更紧,似是喃喃自语,“他到底年轻,若瑶如今又有了身孕,身子那样单薄,倘或他不知轻重,有个闪失可怎么好?”
范妈妈在对面听到,忙回答道:“二奶奶稳重,是知道轻重的。”
吕氏轻轻摇摇头,仍旧十分担忧,“他们才成亲多久?日日夜夜在一起,廷煊又离开了这么些日子……”
范妈妈一边拉窗帘子,一边琢磨着道:“如今已经四个月,二奶奶虽瞧着单薄,胎象却稳妥,夫人别担心。奴婢瞧着二爷极是紧张二奶奶,想必二奶奶说什么,二爷没有不依的。”
说着话走到吕氏身边,又道:“二爷回来,二奶奶jīng神就好了许多,听小玉和香雪说,如今一日三餐吃得比之前还多,可见胃口也好了。以前听大夫说过,有了双身子的人,只要心里没有搁着什么事儿,不但胎儿长得好,临盆之时也少些痛楚。二爷比二奶奶年长许多,二奶奶到底年轻,二爷必然十分体谅她。”
吕氏喟然长叹,隔了半晌道:“三侄儿媳妇崔氏生产时,那样厉害,如令人瞧着jīng神头不错,可身子却比以前单薄许多了。”
崔氏怀孕期间,顾廷之不离其左右,亦是日日夜夜陪着,“焉知不是他们年轻夫妻没个避讳,才造成的。”
范妈妈心头一跳,方才的话也已经说得十分明白,眼下也只能道 :“到底二奶奶的身子重要,咱们二爷也不是那起子犯浑的人。”
吕氏叹口气,“也罢,咱们也只能提一提,说多了她又要多心。”
范妈妈叹口气,愣愣地站了半晌,见吕氏手边的茶杯空了,忙重新去倒了一杯茶送来。
“……老夫人和二婶子都说金豆不适合在南方生长,我那一块地面积也不大。何况,金豆只有咱们家才有,现在种出来,却没人相信是粮食,更别说吃了。”
顾廷煊见童若瑶眉尖微蹙,十分苦恼似地,他却笑了笑,笃定地道:“想必瑶儿已经有了法子。”
童若瑶扭头看了他一眼,掰着手指道:“我能有什么法子?不过我就是想知道,你怎么想着把种子带回来?”
顾廷煊风轻云淡笑道:“从商者必然以利益为重,这种子只有咱们有,物以稀为贵,必然能卖个好价钱。”
童若瑶白了他一眼,“别人买一次就够了,要再种植种子自己留就是。”
“商者不外乎能赚取多少,只要有赚的,就妥当。”
童若瑶gān笑两声,“问题是现在根本不会有人来买,还是亏本买卖呢。”
“可瑶儿已经有了法子,现在亏本以后必然翻本赚回来。”
“说得这样容易,你来吧,我等着数钱就好。”
大大小小几场雪,几天后天气放睛,冬阳照在雪地里,有些刺眼。顾廷煊陪童若瑶回娘家,各种礼品装了一车,顺便还有一袋子玉米。
吕氏千叮嘱千叮嘱一番,才放顾廷煊和童若瑶出门,一路上连跟车的婆子也小心翼翼地放慢速度,本着guī速前进的原则,足足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回到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