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样子落在钱先生与纪洪眼中,自然是认为他喝醉了。便不再灌他,倒是纪慕远没人灌他,却因为酒量浅而醉倒了。
他躺在chuáng上,高兴不已,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好像要飞了起来一样。转眼又想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马上就可以跟自己日夜厮守在一起,这实在是人生最快活不过的事。又觉得自己觉悟得太慢,不知道自己的表现能否让纪洪满意。若是自己机警,能早点想明白便能表现的更好了。
他此刻激动万分,哪里还睡得着,黑暗中思绪异常清明。他听到守夜的人开始关门落钥,突然一个念头在脑海之中迸发出来,他不由“噌”地一下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片刻之后,他呆呆地坐在chuáng上咧开大嘴,无声地笑了。
这一夜,竟是如此香甜。
第二天,一大早杨承就被告知纪洪有请。他脚下生风,神清气慡地去了松院。来到书房,纪洪只是对他点点头,便让他站在一旁,然后继续低下头练字。
这一等,便是一个上午!
杨承倒也沉得住气,不急不躁地站在一旁,一直静静地等候。
纪洪心里就生出了七八分满意的感觉,果然是不急不躁,没有时下年轻人的轻狂。从这几日的表现来看,杨承无疑是合格的。
小丫鬟送上茶,又缓缓退了下去,这才打断纪洪的思维。
他状似不经意地抬头,惊讶道:“居然已经这么久了!年纪大了,不得不服老啊!”,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杨承一眼。
这一眼直让杨承心惊ròu跳,实在不知他这话的意思。心中虽然纳闷,面上却丝毫不显:“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更何况伯父正值壮年,chūn秋鼎盛?”
“嗯!”纪洪点点头:“你这话倒也不差!”
杨承却十分着急,怎么半天都没有提到正事呢?他正考虑着要不要将事qíng提一提,却听到纪洪说道:“今日中午我家中有客,就不虚留你了。”
啊?杨承不由瞠目结舌!
☆、59、过关
却听到纪洪说道:“今日中午我家中有客,就不虚留你了。”
啊?杨承不由瞠目结舌!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他忙收敛心思,给纪洪道别:“我也叨扰了几天,本该告辞的。”
说着,他一施礼,转身便走。
堪堪走到门口,身后传来纪洪的声音:“嗯!你挑个吉日,让人拿了你的八字过来!”
什么?
杨承一惊,不由地转过身来,瞪大眼睛,惊喜地望着纪洪,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伯父,您是说将瑾瑜……哦,将令千金嫁于我?”
虽然想到了这种结果,但是杨承的声音里面依然有掩饰不住的颤抖。就算平时再老成持重,这个时候还是露出了毛小子才有的喜形于色。
这个样子,让纪洪不由一乐!任你如何稳重,因为要娶我的女儿,还不是沉不住气。到了这个时候,纪洪终于找到了要嫁女儿的优越感,与作为岳父泰山的威严。
“怎么?你不愿意?”纪洪睥睨着他。
“怎么会不愿意?”,杨承头点如捣蒜:“愿意,愿意,我自然千肯万肯的!”
纪洪笑道:“都说酒后吐真言,你昨晚一夜呼唤着我家瑜儿的名讳,不说看门的小厮,就连守夜的婆子都知道了。看在你诚心可嘉,我便将瑜儿托付于你,你当好好待她,不可辜负我今天的苦心!”
说着他语气一顿,带着几分语重心长:“只是有些话,我要说在前面。瑜儿是再嫁之妇,这一点你本来就知道。如果你不能接受,今天就可以提出来,我纪洪再不济,也不会qiáng迫别人娶自己的女儿。若你接受了,以后就不能因为过去的事qíng去责怪瑜儿。你是聪明人,自当知道,男子汉大丈夫,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就提出来,放在心里面耿耿于怀,那是妇人的做法!我不希望以后,因为这件事让你跟瑜儿之间有嫌隙,你能否做到?”
纪洪的眼神中带着父亲对子女深深的爱,令杨承不由动容。
他自己没有父亲,如今听到纪洪这样说,又是高兴又是心酸。心酸的是,他成长的道路上,虽然有师傅教他武功,却从来没有人这样子谆谆教导。他高兴的是,纪瑾瑜一直有这样的父亲关心她、爱护她。而且他听的出来,虽然纪洪话里话外都是维护纪瑾瑜的意思,但是这其中也有为自己的考虑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