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是薛博文的字,听到丈夫这样说,顾氏说道:“见过他二婶婶也不迟!”。说着便拉着他来到二太太huáng氏面前:“这是你二婶婶,是刚从安吉老家过来的。本来想赶在你们成亲之前到的,结果紧赶慢赶,路上耽误了,还是没赶上!”
薛博文忙躬身施礼:“见过二婶婶!”
本来二太太huáng氏以为,纪家离开盛京数十年,往日的人脉早断了;纪瑾瑜又是初到盛京,这婚事选得又这么急,绝不能人品、家世、学问样样都是好的。既然是侯府世家,家世显贵,人品模样应该只是一般了。
没想到,到了昨天才知道,对方不仅出自侯门世家,而且还是状元郎,文采出众,这就让她呕了一夜的气。她不由想到,既然如此,模样定然一般,说不定还是下乘,到时候自己反倒可以奚落顾氏一番。
让她更加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这个人长身玉立,修眉朗目,一表人才,顾氏果然是选了个家世、人品、学问、样貌皆是一流的女婿。怎么好事样样都让顾氏占全了?想到自己女儿纪瑾玥与夫家和离……二太太huáng氏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这么好的婚事怎么让瑜丫头那个得理不饶人的得去了!
待薛博文与纪洪两人离开之后,她不由酸溜溜道:“嫂子真是好福气,找了这么个家世学问样样都好的女婿。傍上了侯府,飞huáng腾达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瞧弟妹这话说的!”,顾氏显然不想跟她一般见识,便拉了纪瑾瑜的手,慈爱地说道:“我只盼着瑜儿与女婿夫妇和美,在夫家事事如意,再给我添个聪明伶俐的外孙,我呀,就满足了!”
纪瑾瑜听了,羞得低下了头。
这话到了huáng氏耳朵里,却不是个滋味。你的女儿嫁了好人家,夫妇和美,事事如意,这显然是在奚落我玥儿夫妇不和,事事不顺!她越想越是气愤,脸上就露出几分愤然之色。要是别人,她早就大声嚷嚷起来了,偏偏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丈夫在仕途上还需要大房的扶持,两个儿子要到盛京来念书也需要大伯出面才行。
自己真是命苦,竟然遇上了这么一家人!丈夫窝囊毫无出息,自己事事被大房压一头;大嫂子也真是刻薄,自己女儿攀上了好婚事,便奚落别人。她越想越气氛,忘记了自己这是在盛京,还以为是在安吉老家,自己的房内呢!
纪瑾瑜惊讶地望着她:“二婶婶,你怎么脸这样红?”
huáng氏再蠢,也知道此刻不是与大房闹翻的时候。
“没、没事”,huáng氏咳嗽了一声,掩饰道:“我初到盛京,可能有些不习惯。”
顾氏没有多想,也以为她是不适应北方的天气,遂关切地说道:“二弟妹要保重身体,若是不舒服,当早早地延医问药。如今老太太已经病了,你若是再病倒了,我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
huáng氏听了,不知气还是羞,更觉得面红耳赤,便应承道:“哪里就那么娇贵?我又不是纸片人!不过是觉得天gān,嗓子痒而已,可能是昨天晚上碳炉里火烧的太旺导致的。”
“还好,只是太gān了,但是也不可大意,当时时保重才是!”,顾氏放下心来,然后又对静静坐在旁边的范氏说道:“今天晚上吩咐下人在各房内多放两盆水,跟守夜的人说要看好炭炉子,免得她们偷懒,火烧得太旺。”
“是,母亲放心吧!从安吉老家带过来的人可能不会摆弄这炉子,今天晚上我就安排两个小丫鬟,换了二婶婶跟二妹妹屋里的人,保证不会太烧。”
顾氏轻轻颔首。
一旁的二太太huáng氏见范氏对答如流,事qíng安排的井井有条,对顾氏又是事事听从、恭谨孝顺的模样,心里就不大舒服。又看顾氏如今大事都不管,只摆起婆婆的谱来享儿女福,那股子羡慕嫉妒眼馋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只是这次她乖觉了,只暗暗腹诽,并不敢显在脸上。
纪瑾瑜听了却问道:“祖母病了?要不要紧?”
虽说没有血缘关系,但是祖母还是很疼爱自己的。经过了前面两天两夜,纪瑾瑜觉得家里的人都变得重要起来。
“没什么大碍!”顾氏安慰她:“是偏头疼又犯了,只要好生养着,过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祖母的偏头疼是老毛病,每年一到三、四月就会犯病,这些年来,不知道请了多少医生,吃了多少药,总是不见效。过了四月,最迟端午节,就自动会好的。祖母见什么名药偏方都没用,也就不再花心思治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