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货色!”百里行云没好气的说道,随意的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小七连忙把茶水送了上,百里行云又道:“坐奴才的,都比当主子的靠谱。”
这次,慕容修没再搭理百里行云。径自问道:“慕斐耘那边的qíng况如何?”
百里行云皱了下眉,难得收起了昔日玩笑的嘴脸,换上了一脸的正经,严肃的问道:“万无一失了。只待时间一到,就可以举兵在bī近京城。大部分的人,也乔装在京城附近。赵晟也在京郊做好接应的准备。”
这话一出,水洛烟心里大吃一惊。
她所想的三个月之期,是慕容云霄驾崩之时。而慕容修所言的三个月之期,竟然是举兵bī宫。难怪,慕斐耘从不曾答应慕容云霄来西夏的,这一次竟然在宋元节的时候出现,想必也是来刺探qíng况,密谋军qíng。难怪,慕容修可以如此信誓旦旦的在府中按兵不动,因为他早有准备。
眼前所知的一切,有些超出了水洛烟的掌控范围,那手不免的一抖。似乎在脑海里盘旋的景象越来越清晰,却总在水洛烟要抓住它的那一瞬间,又轻易的消失不见。
渐渐的,本秀美的眉间聚拢成了一团,变得越发的紧张和忐忑起来。
“烟儿。”慕容修觉察到水洛烟的不安,走上前,紧紧的牵着水洛烟的手。
水洛烟脑海中的混乱让她有些失了空,反抓住慕容修的手,手心的力道越来越大,那声音也显得急促了几分,道:“停手好不好?”
慕容修听着水洛烟的话,眉头不免的皱了起来,还来不及开口的时候,水洛烟自嘲的笑了笑,放下了慕容修的手,又道:“是臣妾想多了。”
她不给慕容修任何说话的机会,手已经捂上了慕容修凉薄的唇,淡淡的摇了摇头,那双目盯着慕容修,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着,许久才开口说道:“王爷,顺着你的想法,顺着你的心走下去,无论结果如何,臣妾定会站在你的身后。”
“烟儿……”慕容修抓下了水洛烟的手,亲昵的叫着水洛烟的名。
水洛烟就好似被吓倒了一般,许久才平复了气息,淡淡的说道:“臣妾出去走走。”说完,她就挣脱了慕容修的手,朝外走了出。没走两步,似乎觉察到了慕容修yù跟上的步伐,又道:“王爷,和百里谷主商量大事,莫跟着臣妾。”
慕容修有些无奈的看着水洛烟渐行渐远的身影,那手伸起,又放了下来,攥了拳头,无奈的站在原地,叹息着,脸上似乎有几分挣扎和犹豫。
“你是被水洛烟影响了?”百里行云是个极为了解慕容修的人,开口便能说到慕容修的心里。“可你要知道,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若停手,慕容澈登基,等待你和水洛烟的,也是死局。就算有慕容云霄留的圣旨又如何?那圣旨可不是免死金牌,次次可用。更何况,若现在停手,这么多年的努力和隐忍,算什么?”
百里行云的话带了几分刻薄和残忍,却道的事铁铮铮的事实。
他的一字一句撞在慕容修的心口上,百感jiāo集。似几分无奈,又似几分妥协。第一次,慕容修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片刻的怀疑,再迎上百里行云的眸光,脑海里想着这二十几年的隐忍,手心攥的拳头越发的紧,最后,一个长叹,他转过身,淡漠的回到了桌前,和百里行云说起了接下来的计划。
烟儿,只需一月,功败垂成便又分晓,我许你的江山为聘,十里红妆,定不可能落空。
而出了书房门的水洛烟,回眸再看向那一扇紧闭的门时,却恍然隔世,似乎,在门内的那个世界,和门外的风云,早已发生了变化。
默默的,水洛烟收回了眸光,淡漠的看向了皇宫的方向,那偶尔透过云际能看见的那片金碧辉煌,耀了多少人的眼,贪了多少人的心,却也葬了多少人的命。
命运是否可以扭转,似乎也紧是在老天爷的玩笑之间。
一声长叹,就如此刻的夏末,那抹绿逐渐的开始凋零,金huáng渐染了世人的眼眸。
——媚骨欢:嫡女毒后————
早朝,御龙殿。
气氛一片死寂。大臣们低垂着头,谁也不敢开口。慕容云霄坐在龙椅之上,面色yīn沉,手中握着一本账目和一封匿名的信笺,眸光yīn冷的看着台下的众人,一扫而过时,心虚之人便已经悄然的低下了头,大气也不敢吭一声。